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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王焕之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手中的文书问道。
“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沈宴揉了揉太阳穴,压下那种眩晕恶心的感觉,她对坐马车这件事有些阴影。
“当日之事是我不对,还望你能宽宥一二。”
王焕之的话似有魔力般,沈宴原本焦躁的心顿时便沉静下来。
轱辘轱辘的车轮声碾过青石板,马蹄哒哒,前方是未知的路。
沈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你有安娘的消息吗?”
她如今轻描淡写说出安娘两个字,已经是放下过去。
“安娘如今已经是徐瑾的安夫人了。”
王焕之低声缓缓说,却还是惊起了沈宴,她愣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他娶了安娘?”
两条毒蛇互相取暖吗?
所以说安娘当时绑走自己,除了王焕之的授意,还留了一步后招?
“他原本是纳了安娘为妾室,前几日,抬做了夫人。”
王焕之回道,眼神却落在沈宴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一丝反应。
沈宴整理了思绪,发现自己在江城那些时日其实什么都没有留下,小秋是徐瑾分来的侍女,红秀看自己不顺眼,风眠一直是个闷油瓶……
安娘一开始靠近自己,也许是存了心要挤兑她。
若是论手段,的确高明。
像红秀这样直接把喜恶写在脸上的姑娘实在是不多了。
“那恭喜她。”
沈宴阴测测嘲讽道。
虽然她不喜欢徐瑾,但被人暗算的感觉实在恶心,安娘这个人也令她无比恶心。
王焕之看见她神色愤愤,平静说:“安娘不过使了一些手段,便将徐瑾后宅的你,绑走,自己取而代之,且坐到了夫人的位子上。
她的心智手段,比你高明百倍。”
听了这样打脸的话,沈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是继续说着,修长的手指搭在文书的背面,眼神莫测,“你日后入宫,要面对的那些人,比安娘更为心思缜密,到时候,你若是还是如此天真烂漫,只怕有苦头要吃。”
“我……”
沈宴不知道如何说。
她的确太过天真,在这个权利的争斗场中,她毫无胜算,节节败退。
“安娘对你而言是坏人,对我,则是一把极为顺手的刀。”
王焕之眉眼之间温润如玉,然而此刻说出的话却冰凉非常,令人心惊,也令沈宴清楚得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手握重权的秦王,不是为她擦脸擦灰的平凡男子。
沈宴缓缓道:“我明白。”
马车已出了城门,在城外官道速度便快了起来,四周人声渐消,坐在车里只能听到风声与车马碾路声。
王焕之这时却想起考究她的学问,说:“这些邸报我都有派人送一份到你苑中,你可有什么见解?”
天下权势分裂,皇权没落只剩空壳。
西边有秦州十三地,东边有江城三州,南有徽州苏杭纵横世家,北有游牧阿库纳族。
一方之主的权势可谓滔天。
秦州十三地以秦王王焕之为首,江城三州是徐瑾的地盘,南方的世家权势交错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阿库纳族的族长更是觊觎中原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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