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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的铜壶在煤炉上发出咕嘟声,暖黄的灯光在青瓷杯上跳着,窗外的梧桐叶沙沙扫过玻璃。
老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喉结动了动:“就说上个月,市三院的郑浩医生,死在4号太平间了。
“
李宝正端着茶碗的手顿住,茶水在碗里晃出细小的涟漪。
赵婉儿攥着椅垫的指节发白,施丽娅原本托腮的手垂下来,指尖无意识叩着桌面——这是她听悬疑故事时的习惯。
张远山坐在最里侧,原本半阖的眼忽然睁开,目光像两把细刀钉在老者脸上。
“监控里看着好好的,他值夜班时非要去太平间核对新送的尸体。
“老者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结果第二天早晨,保卫科去开门,郑医生趴在停尸床底下,指甲缝里全是水泥渣子,脸憋得发紫,脖子上五道青黑指印——“他突然伸出手,枯槁的食指在自己颈侧划出五道痕迹,“跟活人掐的一模一样。
“
赵婉儿倒抽一口冷气,椅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施丽娅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屏幕亮起来又熄灭,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那...那沈露呢?“
老者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沈露?
郑医生的媳妇啊。
“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报纸,摊在桌上,第三版的认尸启事还在,照片里穿米白连衣裙的姑娘被风吹乱了头发,身后是辆撞变形的红车,“6月15号下午三点二十分出的车祸,可巧了,郑医生那天在严氏墓道里说看见白影子。
“
李宝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三天前在墓道里,手电筒光扫过墙缝时,确实有团白影闪过,当时以为是反光,现在想来那影子的轮廓...像极了垂落的长发。
“更邪乎的在后边。
“老者压低声音,茶馆里的铜壶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孙院长知道吧?
就是管文物局的那位。
郑医生头七那天,孙院长调任通知下来,他媳妇当场就疯了。
“他指节敲了敲报纸,“那疯婆子满院子跑,边跑边喊别拉我!
严家的碑要吃人!
——你们猜她看见啥了?“
施丽娅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
赵婉儿悄悄往李宝身边挪了挪,膝盖碰着他的膝盖,凉得像块冰。
张远山突然开口:“严氏墓的赑屃石雕。
“
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光:“先生好见识!
那赑屃是唐高宗年间的,背上驮着严家先祖的功德碑。
三年前让人盗了,说是卖给海外藏家。
“他的手开始抖,“打那以后,严家村死了三个小孩,村东头老陈家的牛半夜撞墙,脑浆子都撞出来;王寡妇的闺女坐月子,说看见红影子趴在床头笑——“
“等等。
“李宝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些事...和严氏墓有什么关联?“
“关联大了!
“老者拍着桌子,茶盏震得跳起来,“我小时候跟着我爷去严氏墓割草,亲眼见过!
“他的声音突然变哑,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那天月亮大得邪乎,我蹲在碑楼后边,看见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头发垂到腰,我喊了声大妹子,她慢慢转过脸——“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那脸白得像刷了浆糊,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直往我这边爬!
“
赵婉儿“啊“地尖叫一声,椅子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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