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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秦当然知道靳石丹的心思,可是他又怎么会容许靳石丹死去呢?
“靳石丹你听着,”
楚长秦语气坚决,“你现在是本公子的手下,所以必须服从本公子的命令,本公子现在将你送给尹娘子,从今往后你就是尹娘子的奴才,凡事都要以尹娘子马首是瞻,听到了吗?”
靳石丹咬唇不语。
“听到了吗?”
楚长秦厉声呵斥。
靳石丹哭着道:“是,公子。”
舒吭目光一闪,她的目光飘向楚长秦,此人长身鹤立,英姿飒爽,说一不二,威风八面,这样的作风,这样的行事,这样的说话口气……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个时辰后,焦生回来了,抱回一整个罐子的虫,那虫深黑色,猛烈蠕动,毛硬如刺,虎虎生风,令人望一眼就不寒而栗,舒吭却拿过罐子,一呼啦将整个罐子倒扣在靳石丹受伤的脚上,霎时靳石丹惨叫连连,焦生和素雪吓得抱作一团,楚长秦也一脸讶然,而舒吭却面不改色,一脸波澜不兴。
“好痛!
好痛!
公子,我的脚……”
随着靳石丹的惨叫,楚长秦的脸刷一下白了,但见那些黑色的虫子张开比身子还要大的口,以生猛的速度啃食靳石丹的腐脚,只一眨眼功夫,靳石丹整个脚面连骨头带腐肉以及腐肉上生出的蛆虫都被啃食干净。
靳石丹已经痛晕过去,楚长秦的脸色一片惨白,而舒吭一手捧着罐子,一手拿镊子,一只一只将黑虫夹回罐子里。
当舒吭夹好最后一只虫子,焦生忙给那罐子盖上盖子,问舒吭道:“要如何处置这些虫子?”
一旁,素雪道:“适才娘子交代过,这些黑虫吃肉不吐骨头,危害太大,只能烧掉,省得害人。”
焦生抱着罐子出去了。
楚长秦半晌才回过神来,问舒吭道:“你救治靳石丹的方法和一般大夫有何不同?这不就是截肢吗?一般大夫用刀,你用的是虫子,可是靳石丹的腿都没有保住。”
楚长秦的语气中夹杂不满。
枉他如此信任她,她却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楚长秦看着靳石丹已经失去了脚掌的断腿,只觉自己对不住靳石丹,他那么渴望保住自己的腿……
楚长秦自责不已,舒吭却一脸淡漠,甚至眼神里还带了丝鄙夷。
这男子也不过就是这般见识而已。
素雪道:“楚公子不必着急,娘子说了,不破不立,靳石丹的脚已废留着也无用,不如舍去,靳石丹一身好功夫,若成残疾就太可惜了,还是要一只健全的腿脚为宜。”
“难道舍去了,还会长出新的来不成?”
楚长秦怨气颇深。
素雪道:“当然不能,但是娘子说,可以找一只健全的腿给靳石丹接上,至于这健全的腿脚还有劳楚公子物色,楚公子与靳石丹主仆一场,一定会帮这个忙的,对不对?”
素雪看了眼舒吭,朝楚长秦甜甜一笑,笑得楚长秦抖了抖。
这女孩子也是天真单纯的孩子,怎么跟着这哑女也变得伶牙俐齿心机深沉起来了呢?
“对。”
接触到舒吭投过来的冷静的犀利的目光,楚长秦不甘愿却也只好回答道。
舒吭的唇角一弯,明明毫无声息,楚长秦却生生听到一声冷嗤。
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心里想的,全在那女子掌握之中一般。
………………………
三日后,明月楼。
两个雪白画着梅竹花纹的酒盏碰在一起,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荡漾,两个年轻公子一仰脖,饮尽杯中酒。
“他乡遇故知,畅快!”
周梓卿爽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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