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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们啊!”
“见死不救,猪狗不如啊!”
……
应恺猛地睁开眼睛,眼底血丝通红。
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成排的街坊完全坍塌了。
烈焰呼啸爆燃,火星疯狂迸溅,还有人徒劳地运水试图救火,更多人逃跑的背影晃动不清。
“你看到这些,心里真的高兴吗?”
虚空中宫惟那双澄澈的眼睛好似仍然望着他,眼底盈满了忧伤。
“――如今的北垣与蝶死梦生里的应师兄相比,哪一个更高兴一点?”
应恺用力按着心腔,五指深深陷进袍襟。
好疼啊,他想。
志愿得偿的滋味不应该是最痛快的吗,为什么会这样撕心裂肺的疼呢?
“哇――”
一个幼小的身影在大街上跌跌撞撞,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臃肿的花袄子,梳着凌乱的羊角辫。
许是混乱之际被家人丢了,满脸都是灰烟,走几步就摔在地上,又用两只乌黑的小手撑着地面爬起来,一边胡乱抹眼泪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奔。
“娘――爹――娘――!”
应恺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一丝恍惚。
相似的哭声从记忆深处浮起,那是年幼的尉迟锐刚被送到褪婀不久,少年躲在假山后的池塘边死死咬着自己的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我娘她随我爹去了,我没有娘了――哇――”
年幼的宫惟也蹲在边上哭,不过那是因为刚才手欠招惹小尉迟锐结果被打哭了。
哭了会儿他抹抹眼泪,懂事地安慰尉迟锐:“没事,长生,我也没有爹娘,人总会死的,以后你就习惯了。”
结果尉迟锐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哇――!”
“娘!
你在哪!
娘――”
小女孩突然撞上了面前的人影,一下跌坐在地,茫然抬起头,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望向这个穿着黑衣服的、高高的年轻男子。
应恺闭了闭眼睛。
――明明完全不同,但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却与记忆深处的小尉迟锐重合了,再一恍神间,又好像与年幼时的宫惟重合,仿佛回到了那场美梦中熟悉的褪婀。
“我、我娘丢啦。”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成串泪珠滚落脸颊,奶声奶气地张开手:“求、求求你救救我,哇――”
求求你救救我。
应恺终于慢慢跪下来,像梦游一般,伸手抱起哭泣的小女孩。
他满心空白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就这么任由小女孩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搂着自己的脖子,一步步蹒跚地穿过黑火,抱着她走向城外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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