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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援朝炮（第2页）

万历二十一年正月十五，朝鲜咸镜道山谷里飘着带铁锈味的雪。

明军夜不收总旗赵铁骨趴在冰面上，左耳贴着冻土——三里外倭寇运炮队的马蹄声混着木轮吱呀，像极了老家山西磨豆腐的动静。

他摸出怀里的罗盘，磁针却突然疯转，北斗天权星的位置爆出一团青焰。

"

火龙炮要来了。

"

他吐出嘴里的冰碴，"

去禀李总兵，倭寇的炮队走的是鬼哭峡！

"

平壤城明军大营，李如松用刀尖挑开火漆密信。

信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宋应昌亲笔，字迹被血渍糊了大半："

……朝鲜王廷典当《洪武混一图》予幽冥当铺，换佛郎机炮四百门……"

帐帘忽被寒风掀起，辽东军械库大使王铜锁佝偻着背进来，怀里抱着的鎏金铜炮模型冒着黑烟："

大帅，朝鲜人送来的新炮邪性，试炮时三个工匠被炮膛吸进去，就剩这玩意儿。

"

铜炮纹路间嵌着人牙，炮口残留的半截手指还在抽搐。

李如松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朝鲜译官的眼神——那人在呈递火炮图纸时，瞳孔里闪过北斗第四星的倒影。

正月十八拂晓，平壤七星门。

吴惟忠的浙兵营推着二十门新铸火龙炮抵近城墙，炮身阴刻的《往生咒》在雪光下泛蓝。

首炮点火瞬间，炮手陈二狗突然惨叫——他按在炮身上的右手被铁纹咬住，整条胳膊像面人般被扯进炮膛。

"

装药！

"

吴惟忠的刀架在副炮手脖子上。

第二炮轰出时，倭寇箭楼里炸开的不是碎石，而是漫天飞舞的牙齿。

浙兵们这才看清，每颗铁弹表面都嵌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

同日深夜，鬼哭峡冰窟。

赵铁骨带着夜不收小队伏击倭寇炮队时，撞见更骇人的场景：三十门裹着白布的巨炮正在自行装填，每块白布上都用血画着大明日月旗。

布匹撕裂处，露出戚继光蓟州防线的制式钢印——这是五年前被鞑靼劫走的"

大将军炮"

！

"

狗日的幽冥当铺！

"

赵铁骨睚眦欲裂。

他想起万历八年戚帅临终前说的秘辛：当年戚家军能百战百胜，是因用倭寇魂魄向当铺换了"

忠魂炮"

配方。

一发炮弹擦着他头皮炸开，冰面上腾起的黑烟凝成当铺掌柜的脸："

李如松典当浙兵十年阳寿换的炮，滋味如何？"

正月二十，平壤光复。

李如柏带着亲兵冲进倭将小西行长的密室时，青铜地板上嵌着七根丈余长的星宿钉，钉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四百门佛郎机炮模型。

墙上倭文账簿记载着惊天之秘：

"

万历十九年十一月，对马岛宗氏以朝鲜王族三百人命魂，向幽冥当铺典当明军火炮图……"

最末一行朱批赫然是张居正的笔迹："

此契违洪武禁海令，然为抗倭计，准。

"

日期落款竟是张居正死后第七年。

二月二龙抬头，碧蹄馆。

明军追击部队被倭寇铁炮队合围，李如松亲率家丁冲阵。

当最后一门火龙炮炸膛时，炮膛里喷出的不是铁砂，而是成百戚家军亡魂——他们手脚都被炮纹锁着，额间钉着北斗七星状的铜钉。

"

大帅快走！

"

赵铁骨扑倒李如松的瞬间，看到倭寇阵中升起幽冥当铺的灯笼，灯笼纸上拓着《洪武混一图》的朝鲜半岛。

【幽冥档案·卷五·第八十九契】

当票编号：万历壬辰·炮字肆佰

典当物：浙兵十年阳寿（实收戚家军未散忠魂）

所求：佛郎机炮四百门（附噬主咒）

代价：朝鲜《洪武混一图》海权永失

星应：北斗天权裂，主兵械反噬

违约罚则：忠魂化炮灰，噬主三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