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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受了刚才两击,只觉气血翻涌,靠在墙上手脚都在发颤。
居然对主上大人亲命的来使痛下杀手,这人是疯了么?难道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她想张口呼叫,可喉间火辣辣的疼痛已转为麻木,只发出“唔唔”
的声音,竟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才明白他为何一出手便攻击自己咽喉。
眼见那地府魔君般的身影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若今晚走不出这牢房,便是死路一条,当下咬牙运力,挥起手中的链铐不顾一切地猛砸过去。
这下不过是佯攻而已,眼见对方果然闪身退避,她心头暗喜,慌不迭的抢向牢门处。
脚才刚探出去,便觉喉间又是一紧,颈上的重枷已被扯住。
她反腿飞踹,想将对方逼退,不想却蹬了个空,跟着颈上一紧,已被捏住了喉咙。
“本督原无意杀你,事出无奈,好生去吧。”
昏暗的牢中,那清冷的语声宛如地府冥音,随着“喀嚓”
一声轻响,那女子仰面跌倒,微微抽搐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外面巷间一阵骚动,先前那档头带着几名番役手持雁翎刀快步奔了进来,只见督主大人漠然站在那里,那小娘们却已躺在地上,似是鼻息全无了。
方才不是还撕扯衣衫来着,怎的一转眼便下手弄死了?
“督主,这……”
徐少卿掸了掸袖子,也不去瞧那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没什么,想是宵小之徒买通的江湖客,意欲借机行刺本督,功夫不错,可惜了。
也不用录案造册,找个地方埋了吧。”
那档头眨眨眼,哪敢多问,赶忙吩咐狱卒将人抬了出去。
徐少卿不欲在这里多呆,当下快步出了大牢,回到前院正堂,先净了手脸,在案几后坐了,便有番役端来茶点,又将汇总的案卷奏文呈了上来。
粗粗翻着,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方才事出突然,必须当机立断,即便让自己深陷危局,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不是头回杀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挂碍,可这次却不同,脑中翻来覆去竟都是那女子死前所说的话。
那一瞬间他竟有些失措,只因牵扯上了她,便无法自已。
甜蜜越多,牵挂越深,忧思起来便如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想着想着,那满纸黑字的卷宗上浮现的竟全是那清丽无邪的笑容,却不知怎的竟又渐渐模糊,慢慢消失不见了。
他只觉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再也坐不下去,匆匆叫人收拾一下,离了东厂衙门,一路向西。
到皇城外,吩咐随从的内侍回司礼监值房候命,自己独个由便门而入,径直去了东苑。
月色晦暗,沉寂的夜空不见几颗星点,冷风习习,在重楼殿宇间穿梭呼嚎。
站在漆黑的巷子内,望着对面的景阳宫正门,徐少卿却顿住了脚步。
夜色静谧,檐下几盏风灯摇曳,望着望着,方才心中那股不安的躁动似乎也平复了许多。
他不忍打破这份平静,更不想这时去扰了她的心绪。
单只是这样看着,知她平安,也就够了。
又望了片刻,幽幽叹口气,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那殿门处闷响几声,竟突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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