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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到信阳郡王世子的帐篷,纪新雪已经能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勉强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想法,已经是他对信阳郡王世子最后的宽容。
“世子有点怕针灸。”
晴云小声道。
纪新雪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也不能讳疾忌医,过段时间王叔就会适应。”
相比之下,卫国郡主府世女就很省心。
纪新雪只在帐篷不远处站了会,就离开了。
趁着没有要紧的事等着处理,烦人的信阳郡王世子和卫国郡主府世女也在帐篷里老实待着,纪新雪仔细走遍营地的每个角落。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纪新雪就想到他能用笔将随军出征的经历记下来,立刻回帐篷找虞珩,他正在清点安国公主府右卫送来的各种东西。
纪新雪拉着虞珩走了几个他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在巴掌大的纸片上留下凌乱的线条,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将画上的内容‘转’到专门的画纸上。
虞珩全程任由纪新雪差遣,纪新雪让他站在哪里他就站在哪里,纪新雪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丝毫不在意偶尔经过的人是什么表情。
又看着纪新雪从无到有的留下个草稿,虞珩忽然道,“为什么画里只有我,没有你?”
纪新雪诧异的抬起头,“哪有人会画自己的人像图?”
好奇怪。
话毕,纪新雪再次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画纸上,快速勾勒草图。
因为是在军营,纪新雪虽然还穿着女式的衣服却还是骑装,仗着脸上还有婴儿肥的痕迹,五官偏向于雌雄莫辩,只在头上竖起个高马尾,只看上半身的话,几乎和虞珩没有区别。
虞珩静静的望着纪新雪认真的侧脸。
他曾无数次猜想,长平帝会不会拨乱反正,让纪新雪今后能以皇子的身份生活。
然后无数次得出答案,他不知道长平帝会不会拨乱反正,但他希望纪新雪今后仍旧是公主。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继续奢望成为与纪新雪最亲密的人。
然而此时此刻,虞珩却产生皇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这才是阿雪本该有的身份。
可是
虞珩垂目敛下眼中的复杂,哑声道,“阿雪,你教我画画吧。”
“嗯?”
纪新雪分心应声,“怎么突然想要学画?让莫长史给你找个大家。”
按照这个时代的思想,他这种写实的画风是只有匠人才会有风格,俗称‘贱事’。
因为他身份够高贵,没人愿意惹他老爹发怒,所以才没有风言风语。
虞珩摇头,“只和你学,我要在你为我画的每幅画中都补上你的画像。”
纪新雪落笔的动作顿住,突然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虞珩看,圆润的凤眼中满是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虞珩。
明知道纪新雪对他只有兄弟般的情谊,虞珩仍旧没办法控制耳后的温度,他想要移开放在纪新雪脸上的视线却舍不得,整个人都陷入为难,“怎、怎么了?”
纪新雪也不明白怎么了,应该是很感动?
“突然觉得你很俊。”
纪新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郑重的夸赞道,“你今天比阿耶还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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