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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灵智者,可悟机变,然炎政错出,自取朝暮更迭茫惘。
我随清风来,立足轮回外,行走人间证丹溪半缕残神,修行至极失玄宫一轮明月。
今见所谓圣物之残,恍然观我压袖金线,几不知颠倒衣裳。
玉门冰雹如碗,大雨滂沱旬日,尘构皆倾,为风雨所拔。
阁下居天庭,仙界恐弱水三千,亦易泛滥,金仙府可化荆棘庭否。
近闻人间杜少陵广厦千间之句,笑凡人好作大言无裨世事,然仙家何以我庇焉。”
若给青帝这封信起个标题,应作《风雨赋》。
信的最后居然提到了杜甫的诗,青帝曾在敬亭山对绿雪说过:“如今人世间诗风鼎盛,既在此山中,我也不妨以法眼观一番人间吟咏,作几篇诗文。”
看来他以大神通捉风尾,听闻过不少人间吟咏。
这封信中,青帝既在感叹轮回中灵智开启众生的战乱,也在感叹天国圣物封印之眼、天使长加百列、他本人,还含蓄的提及了灵台推演所见的仙界大乱,在提醒梅振衣什么。
天庭仙界不似人间山河,是灵台开辟之功造化而成,这柄剑插在碧桑洞外围道场,除了“收信人”
梅振衣之外,另外还有两人也自然“读”
到了这封信,就是碧桑洞之主东华帝君与天庭之主玉皇大天尊。
除了这篇《风雨赋》,剑上依附的仙家神念还提及了一段往事,是在梅振衣未成仙之前,也在清风未成青帝之前,两人于敬亭山中的一番对话——
清风:“你如今所怀,是有为之愿,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梅振衣:“有修为得神通者,不能逼人供奉,更不能若不供奉就加害于人。
此为得神通而忘法本,残害众生。
这是我在彭泽所想。”
清风:“欺夺他人之信。”
梅振衣:“悟修行之徒,指引他人无可厚非,但不合强引此路,替他人之愿。
更有甚者,仗道术以图淫邪,勒索黎民。
不仅是勒索财物,更可怕的是勒索人心。”
清风:“妄拟天心为己心。”
梅振衣:“还记得何家村吗?那些村民临死前还在朝天跪拜,天上神灵是什么?比如你,我崇敬的是金仙境界,而不是在我面前喝茶的清风。
……世上有人倚仗些许道术,矫众显灵自称神,祸乱乡里。
此是误人亦自误之举,应戒之。”
清风:“在世显圣自称神。”
梅振衣问:“仙童,我的话与你的话,似乎有点对不上啊?”
清风答:“你是未成仙的修士,说的是人间修行;我是金仙,闻言想的是无边玄妙方广世界。
……若说‘不可欺夺他人之信’,张三说阿罗诃是唯一的神,李四说摩诃末是唯一的神,然后争持相斗,算不算彼此欺夺呢?”
梅振衣边想边说道:“在我看来,这是世人自取的乱象而已,自古以来不免,他人也勉强不得。
若是阿罗诃或摩诃末亲自现身插手,那才叫欺夺。”
(注:详见本书219回。
)
剑上依附的神念就是这番对话,没有一丝多余的妙语声闻。
此刻突然忆起这段人间往事,却让梅振衣恍惚良久,灵台隐动似有愿心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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