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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姨娘临行前的教诲,她抿着唇在自己脖间狠狠的拧了几个红痕,又咬破指尖,在元帕上涂了血,这才放下满身的疲惫睡了过去。
第二日,穆元早已不见踪影,孙方惜看着铜镜里为自己梳发的妈妈,心中一动。
“李妈妈手真巧,我听祖父说,妈妈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如今能到方惜身边,真是方惜的福气。”
那李妈妈一张圆盘脸,闻言笑呵呵的回道:“大宫女算不上,不过是娘娘怜惜,给我们几分体面罢了。”
孙方惜面色更柔,“大婚时多亏娘娘赐下眉寿宝瓶。
我想回门后入宫向娘娘谢恩,不知妈妈可愿代为请示。”
李妈妈眼神在孙方惜耳后的红痕打了个转,面上便多了几分满意,笑着点头道:“世子夫人同娘娘是姑侄亲,亲人之间见上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便默契的笑了起来。
等到向公婆请安时,孙方惜刻意做出的怯弱便成功的讨好了镇国公夫人白氏。
待到看到她低头时露出的红痕,白氏面上的喜意就更多了几分。
她笑盈盈的拍着孙方惜的手,“你出身名门,又是大家闺秀。
以后要同元儿好好相处,开枝散叶,为穆家绵延子嗣。”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点翠玛瑙镯子套在了孙方惜的手上。
孙方惜面上娇羞,心中却暗自想到,相比冷漠孤傲的世子,老成世故的国公,这个心思简单的国公夫人看来就是她在穆家最好的突破口了。
又怯怯的向国公夫人请示自己入宫觐见皇后的事宜。
镇国公夫人哪有不同意的,看孙方惜的眼中便又多了几分不同。
两人又商量起替穆元准备行李的事宜,孙方惜心知穆元此行未必顺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摆出一副对穆元关怀备至的样子。
待到回了世子院,孙方惜便借准备行李为由头开了穆元的衣柜。
穆元的衣服不多,多是些深色常服。
只有一个包裹被仔细的收在柜顶,外面甚至包了层防潮的油纸。
孙方惜心中一动,踮着脚取下了包裹,揭开层层包装,里面赫然是一件黑狐皮裘袄,毛面朝里,外面的黛青杭绸做工精致,针脚细密,看得出是花了大功夫做的。
收的这么仔细,看来这件衣服对穆元肯定不一般。
孙方惜翻来覆去的看着裘袄,怎么都看不出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
“这里面好像绣了东西。”
在一旁帮忙的李妈妈眼神尖,很快发现了衣服下摆有一处细微的不平。
孙方惜顿时心跳加速,她和李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拿着剪刀开始拆衣服。
拆到一半,隐约可见里面绣了一行小字,李妈妈捧着烛台凑了上来,孙方惜接着光往里看去,只隐约看到一个“妻,汪……”
她不耐烦的拿起剪刀又要再剪,就被一声暴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姚元箭步上前,一把夺过裘袄,面色铁青的将孙方惜推在了地上。
他先是爱惜的看向手中的衣服,待发现衣摆出被剪开了个口子,顿时青筋暴起,“谁允许你动我衣服的!”
孙方惜眼睛一转,眼泪就簌簌落下,“母亲命我为世子收拾去漠北的行李,我……我见那狐皮裘袄有些脏了,便想为拆下来为世子清洗一番罢了。”
穆元闭了闭眼,抱紧了怀中的裘袄,“我的行李自有下人打理,以后未经允许,你不要擅自动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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