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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王春枝,她只知擀面下厨,嗓门大却毫无脑子心机。
瞳丫头连柯家和范家都能扳倒,显然是有备而来。
自己一家人在她面前,软弱无力如待宰羔羊,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陆瞳望着他,轻轻抬一抬小臂,掌心中的药瓶在夜色中淬闪出一层诡艳光泽。
“表叔?”
他木讷地、僵硬地伸手拿起药瓶,看向陆瞳:“如果我喝了,你就会放过他们?”
“当然。”
“你发誓?”
陆瞳笑而不语。
“好。”
刘鲲拔掉药瓶的塞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人:“瞳丫头,你说话算话。”
风霜凄冷,夜雨冷寂。
残灯幽冷的光照耀坟地中无名孤冢,仿佛下一刻就要有冤魂从泥泞中爬出索命。
灌木丛中,他把药瓶凑近了嘴边,眼看着就要饮下。
却在最后一刻,猛的将手中药瓶一扔,握紧手中尖石狠狠地朝陆瞳扑来。
“你逼我的——”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要这么束手就擒?凭什么他就要任人宰割?就算瞳丫头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只要用这石头一敲,就能敲破她的头!
这乱坟岗就是天然的埋尸之地,埋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发觉!
他才不要自己去死,他要杀了所有威胁到他家人的人,他还要救出子贤和子德!
夜色下,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凶恶狰狞,无限的恐惧与疯狂将最后一丝愧疚给冲散,混混沌沌,重新拼凑成一张恶鬼的脸。
“瞳丫头,你莫怪表叔,表叔还有一家老小,还不能死!”
他嘴里这样喊着,挥舞手中尖石,狠狠朝那人脑袋砸了过去。
这动静惊飞了远处栖息的寒鸦,可他握紧石头的手却没能砸到对方的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喉间传来一阵刺骨的窒息感,仿佛陡然被人扼住颈间,他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下子跪倒在地。
陆瞳叹息了一声。
他捂着脖子,在地上翻滚,有些慌乱地开口:“你做了什么?”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嗓子痒得出奇,像是顷刻间有万蚁啃噬。
回答他的是对方平静的声音。
“表叔,送你的信看了吧,信呢?”
他拼命抓着喉间:“烧……烧了。”
“真谨慎。”
她夸赞似的,慢腾腾地说,“谢谢你啊。”
“……替我毁去证据。”
“你下了毒?”
他惊恐万分地盯着陆瞳,一股难以忍受的痒痛从喉间蔓延,像是有虫子在其中啃噬,让他忍不住想要找个东西去将里头的东西挖出来。
“这叫自在莺。”
她声音平静,像是在很耐心地与他解释,“传言许多年前,梁朝有一歌妓,歌喉清婉,胜过三月自在莺。
后来惹得同行妒忌,有人在她素日里喝的茶水里下了一味毒,毒发时,她抠烂了自己喉间,那嗓子里烂得不成样子,如絮网泥酱,见之可怖。”
“我在信纸上涂了自在莺,你现在,是不是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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