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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母子平安了,葛氏看着葛家乱纷纷的,也没有留下添乱,带了陶梦阮回去,说葛茵出嫁时再来。
至于洗三礼,刘氏病着,小婴儿身体又弱,两家合计了,就先不办洗三礼,等满月时再办。
韩氏本来就不满刘氏,看她苍白虚弱的样子,也没有再追究之前的事。
但看着孱弱的孙女儿,韩氏到底有些埋怨,刘氏只生了个女儿,以后不大可能再生下子嗣,葛蕴将来的子嗣只能是庶出。
可庶出还好说,刘氏经此一遭也不知能不能改变些,做主母的,想要磋磨妾室实在容易得很,韩氏这样想着,就谋算着,替葛蕴纳一房有些分量的妾室。
刘家人对刘氏恨铁不成钢,可再是不成器,也是自家女儿,刘大夫人直等到刘氏醒来,才往屋子里见她。
刘氏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醒来还有些蒙,见到眼眶红肿的母亲,勉强撑着身子,道:“母亲,葛家欺人太甚,他们、他们……”
“三娘,娘早就告诫过你,做媳妇要有做媳妇的样子,你既有孕,就时时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一个妾室,你婆婆他们又不爱重,你这样闹腾做个什么?如今早产你伤成这样,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都不好说,便是你婆婆他们不提,我们也得给你夫君纳妾,难道还能让女婿无子不成?”
刘大夫人本来不愿在这个时候提这个,怕女儿伤心,身体越发养不好。
可看着女儿鬼门关走了一圈依然没有悔改,刘大夫人心道不下点猛药是没有用了,直接将真话说了。
“娘,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才是你女儿呀!
何况,我不是生下儿子了吗?”
刘氏生下孩子就昏过去了,一直以为自己生下了儿子。
她不在意丈夫子孙繁不繁盛,只想着有了儿子,就算她不能再生,那也是有后了,葛蕴就不该再纳妾。
刘大夫人只觉得一阵头痛,刘氏年少时胡闹,他们都没太在意,只觉得他们家又不比葛家差多少,女儿是娇养着的,任性些也没什么,等长大了、嫁人了自然就稳重了。
没想到刘氏嫁人了变本加厉,这一回更是险些将自己和孩子都搭进去了。
原本女儿怀着孕在婆家出了事,他们该为女儿出头的,可事情是女儿闹起来的,还将人家新纳的姨娘摔傻了,追究起来倒成了他们的过错。
刘大夫人恨不得狠狠说刘氏一顿,可看她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道:“是个女儿,又是早产的,大夫都说身体弱得很,得娇养着。
你也长点心吧!
你想想你四姑姑,伤了身子又没有子嗣的女子能过得怎样?爹娘还能护着你一辈子吗!”
刘氏听得自己生了个女儿,一身的气势就泄了,顺着刘大夫人的胳膊躺了下去,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喃喃道:“怎么会、会是女儿?都说是男孩的,怎么会是女儿?娘,你哄我的,对不对?”
刘氏一向嚣张,到了葛家,两个嫂嫂都是名门出来的,她心里没有底气,就更想压嫂嫂们一头,比娘家她比不过,比丈夫,葛醇是长子,葛融已经是进士,葛蕴在军中做事,还没有功勋,她只盼着能生下长孙,叫葛家看重。
刘氏不是真的傻到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母亲和祖母说的她都听得明白,只是,她怎么甘心?她就想比别人强,刘家姐妹中到现在为止,她嫁的是最好的,可葛家比刘家强,她怕葛蕴看上了别人,看不上她,哪怕早早定了亲她依然没有安全感。
她只是想着,她强势起来,别人自然就得退步,强势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退让了,可到了此刻,她不能再有孩子了,唯一的孩子还是个病弱的女儿,她要怎么办?
刘大夫人叹着气,既希望女儿受了这次打击能醒悟过来,不要再折腾了,又怕女儿被打击厉害了,就这么消沉下去。
“这回的事,到底是因为葛家纳妾引起的,不说你婆婆他们,至少女婿对你是愧疚的,这两天都守着你们娘儿俩,刚刚孩子哭了,他去看孩子了。
娘瞧着他不是薄情的人,可男子谁受得了妻子太过强势的?你收敛一些,好好同他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刘大夫人拉着刘氏的手劝道,只盼着刘氏能听进去一两句,安生过日子。
刘氏直直的望着头顶的纱帐,并不接话,刘大夫人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她该好好静一静,叹着气往外走,想去看一看新生的外孙女,也告诉葛蕴刘氏醒了,叫他劝一劝刘氏。
葛茵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一,本来就比较急,加上刘氏早产这么一闹,葛家更是忙得一团乱。
九月初十,葛氏带了陶梦阮去葛家给葛茵添妆,里里外外已经装点了一番。
葛茵虽然是庶女,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一场婚事葛家都费了心思去准备。
葛茵被关了大半个月,到了添妆这一天,总是放出来了,陶梦阮过来时,葛茵坐在软榻上,葛家姐妹几个加上关系近些的表姐妹都在。
葛茵脸上没什么笑意,身边的丫头都换了,两个新来的喏喏的低着头,倒是有两个板着脸的婆子站在葛茵身边,眼珠子一眼不错的盯着葛茵,就怕临到这个时候了,葛茵再出什么幺蛾子。
陶梦阮本来跟葛茵就不要好,送了添妆礼物,便寻了个空位坐下来。
今日来的都是比较近的亲戚,大致都知道葛茵这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没有人打趣说笑话,安静得不像嫁姑娘的好日子。
陶梦阮只觉得憋闷得慌,耐着性子坐着,终于等得韩氏叫她们去前面用膳。
一群年龄不大的姑娘们都喘了一口大气,勉强说了些恭喜的话,就都离开了,葛茵依旧坐在原处,韩氏怕临时出什么乱子,饭食都是叫人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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