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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定国公府的路上,曾氏怕浮婼没了记忆之后会行差踏错,嘴皮子巴拉巴拉将所有她需要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往她脑子里塞。
浮婼暗自记下,心中也便多了几分计较。
定国公府规矩极严。
一路走过,雕梁画栋,奴仆们皆是低眉顺眼,没有逾矩之处。
浮婼下了马车之后是被两个壮实的粗使婆子抬着一路进后宅的。
其实此次跳了个楼,她除了几日未进水米虚弱了些,其它也无甚大碍,勉力还能下地。
不过她有大过在先,拖着个虚弱的身子总能得些怜惜。
是以,她也乐得装得柔弱些。
“嬷嬷们辛苦了,我给两位扇扇热。”
曾氏也跟着来了定国公府,她忙前忙后地给两个粗使婆子扇着风,腆着脸小心翼翼地探问,“我家这不省心的小贱蹄子这会子是惹怒了贵人,也不知此次去国公爷跟前是福是祸。”
然而她媚眼抛给了瞎子,两婆子抬着浮婼,压根懒怠搭理她。
浮婼有些没脸看。
先前在马车上,她已经被曾氏喂食过了一小碗米粥一小碟点心垫腹,如今倒是有了些力气。
她伸手拽了拽曾氏的衣襟:“阿娘,我觉得……国公爷应是不屑要我这条小命的。”
若不然,当初她跳了楼后重伤,国公府也不会专程派人去通知她家,并让她爹娘将她给领回去。
曾氏立刻便怒了一张脸:“这黑心肝的干出这种龌蹉事,是想要我和你爹的命啊!
亏得国公爷治家严明才没当场让人杖杀了你。
你说说你,对得起对你有知遇之恩的长公主吗?对得起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待你好的人吗?”
对于这些指责,浮婼委实是没有印象。
她不得不配合着曾氏做乖巧的鹌鹑:“我觉得……我可能是不大对得起他们的。”
“什么叫可能?”
曾氏见她都快要进阎王殿了还要逞口舌,也来了气了,“你这贱蹄子存心想要死,可别把我们一家子给拖下水!”
说话间,她背着那两婆子一个劲地朝浮婼眨眼使眼色,那双丹凤眼,竟快要被她给眨成了斗鸡眼。
浮婼继续做乖巧状:“阿娘教训的是。
女儿知错了。”
*
此次浮婼做出了这桩丑事,按理说应是她的主子——长公主对她进行发落,或是掌着中馈的国公府老夫人对她进行惩处。
可偏偏,国公爷想要见她。
无疑,问题严重化了。
浮婼明白,这个问题如此严重,坏就坏在了这其中牵扯进了当今君上。
有女子想要侍君是一回事,在定国公府上不顾主家颜面偷摸着侍君是另一回事。
说的好听些是侍君,一旦侍君衍变成了弑君,定国公府也会连带着遭殃。
一盏茶的光景,浮婼她们入了老夫人的鹤年堂。
屋内的摆件精致古朴带着点儿低调的奢靡,檀香木几两侧摆着玉石盆景。
那一株株犹如松柏的“树儿”
挺立,多了几分延年益寿的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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