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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钦衍却是蹙了眉:“别贪凉,小心饮多了腹痛。
你且吃些果子用些点心。”
周扒皮。
浮婼腹诽归腹诽,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喏,谢过君上。”
见她又用起了那软糯香甜的栗子糕,周钦衍与她闲话家常一般问道:“你是如何让那葛氏主动去邻里说漏他家收了老君上宅子钱财等物的?这可是故意揭她自家的短,即便你拿捏了她儿子,以能治好他的腿脚来谈判,她应也不至于轻易同意吧。”
浮婼抬眸,丝毫不讶异他会过问。
解决老君上这笔糊涂账,需循序渐进,各个击破。
先攻破郭刚,再攻破已成香魂的当垆女便容易得多了。
而攻破郭刚的关键之处,便在于葛氏的说漏嘴。
若没有这一处的“漏”
,接下去的一切也便无法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而如果此事是由旁人漏嘴散播出去,那便失去了真实性,百姓也只当是君王下旨故意散播的,继而拒绝相信这事儿的真实性。
唯有从葛氏的口中说出,才具有说服力。
可如何让葛氏同意主动说漏嘴,便是浮婼需要做的。
“葛氏能豁出去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说法,那必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从中也可见她是极为在意自己相依为命的独子。
阿婼对她说,若她能主动说漏嘴,那么御医不仅能治好她儿子的双腿,若是运气好,兴许连那命根子也能被治好。
而且君上也不会命他家交出老君上送出的那宅子和金银玉器。
若是她不照做,君上会派人去将当垆女被夫家休弃的实情道出,且会添油加醋,届时她和她儿子在这份添油加醋的舆论中可讨不了好名声。
且君上还会收回老君上送出去的宅子和金银玉器,就连他们那租的酒铺子也保不住,更别想租赁到屋子居住。
整个京师乃至整个天下,他们母子都将寸步难行。
她主动说漏嘴,他们便能保有现今拥有的一切,且能救回她那儿子。
若由君上的人去做,她不仅什么都得不到,她那儿子也只能一辈子瘫在榻上。
这般一对比,她也就有了取舍。”
浮婼谈及此事时,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极为轻松,水到渠成。
可唯有她自己知晓,在与那葛氏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时,她险些又被她打了出去。
与读书人摆事实讲道理简单,与那些个只认死理动不动就豁出一切的妇人讲道理,却是极为不易的。
她一介女流,且是未出阁的女流,去与人家谈论这些,人家甚至还轻蔑待之,压根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儿。
好在她早有准备,用周钦衍给的金牌提前调动了刑司局的人。
在她放下那些狠话险些被葛氏打出门去时,他们恰到好处地出现,让葛氏见识到了她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代表着君上。
周钦衍听她讲完,面色放柔,眸中划过一丝嘉许。
只不过临开口却是冷哼了一声:“敢情本君被你拿来当这个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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