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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浮婼才发现这乾洺宫还有另一尊大佛。
老君后坐在主座,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却蕴着怒意,正对着周钦衍一阵数落。
而后者则是恹恹的,左耳进右耳出,显然便是未放在心上。
“冠礼的细节不可马虎。
你一句‘全凭母后做主’,倒是将这些事儿推脱了个干净。
那你怎么不在选后一事上也来一句‘全凭母后做主’?还非得耍心眼子地要进行各种考量,让三丫头自个儿想法子脱颖而出实至名归。
你一口一句‘三表妹’,敢情都是白叫的,暗地里往诚宁伯府送她的那些个礼,也是逢场作戏不成?”
老君后训到此处,一抬头见到浮婼进来,先是愣了愣,随后那拧紧的眉头愈发紧蹙了几分,“你倒是还敢入宫。”
浮婼竟是没将老君后的不悦放在心上,反倒是对老君后所说的周钦衍暗地里给孙袅袅送礼之事有了点儿兴致。
这算是私相授受吗?
果真是看对了眼,才如此不顾男女大防。
可一想到他为了报复她接二连三不慎轻薄他而趁她不备故意强吻她,她心里便堵得慌。
对待心尖之人,细心呵护小心疼宠。
对待她,她一旦冒犯了他,便被他十倍百倍冒犯回来,丝毫不顾及她的清誉是否有损。
不过她的名节与清誉,似乎早在定国公府爬上他床的那一夜就不复存在了。
那一夜她不知何故会玷辱他,可却注定了她因此而不得他的尊重。
在他眼中,她也不过是个随随便便的放荡女子罢了。
而连她自己也都怀疑,曾经的自己是否如此不堪。
心思百转间,浮婼已经得体地朝着老君后和周钦衍行礼问安。
在贵人们面前,最忌讳的便是行差踏错。
尤其是上次觐见老君后时被她挥下的杀威棒折腾过,她更是不敢大意。
浮婼垂眸敛目,躬身跪地,以手触额:“阿婼是奉旨入宫。”
她解释了一句,算是回答了老君后。
周钦衍倒也没有故意难为她,顺着她的话道:“此次外祖家那桩丑事能露出端倪,浮娘子当立首功。
有些事情还未彻底理清楚,儿子便召她过来问问。”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旁人都是藏着掖着都来不及,他倒好,还非得闹出这么大动静。
老君后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有股火憋在心头,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诚宁伯府之事,既然以吴氏和那柳长津之死作为了结,你便无需再多加干涉。
此事就此揭过,不可再往下查了。”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
说得倒是好听,谨遵她的教诲,转头就能做下些让她头疼的事来。
老君后趁着浮婼在场,有心试探他一二,遂语重心长道:“你既对三丫头有意思,也该全了她的颜面。
诚宁伯府之事不可再查,若不然你还让她如何有颜面参与选后?还有,你如今这么与她不清不楚的,传出去她该如何是好?”
“这个母后便冤枉儿子了。
儿子倒是与她提及过选后之事,她说既然她已经登记造册了,便要靠自个儿本事从贵女中脱颖而出,也无需让儿子顾念什么外祖家的情谊。
至于母后您刚刚说的送礼之事,她也找人退了回来,说若儿子只是对她随意撩拨不曾走心,便无需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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