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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萱对于容扬有一种极为信服的心理,从容扬为她列出学习的书单开始,容扬在陈萱的心目中便有了最不同寻常的位置。
这种位置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更为深刻的先行者对于后辈的引导。
所以,容扬的话,在陈萱心中的份量是不一样的。
陈萱当天做了件事,她没再回到铺子里,而是回家找出那天美容院女师傅给她的名片,咬咬牙,陈萱自箱子底儿的荷包里拿出两块大洋,坐车去了一趟美容院,足花了八毛钱,让美容院的女工给她化了妆。
所以,当天晚上魏年回家,险没以为走错了家门。
这位眉毛弯弯、粉面朱唇,还剪了个摩登短发,十指尖尖染寇丹的女郎,魏年使劲儿看了两眼,才认出这是他媳妇来。
陈萱给魏年看得不好意思,把手里刚出锅的一盘子大葱炒鸡蛋递给魏年,“摆桌上去,饭菜都好了。”
魏年接了菜碟子,凑近了悄悄问陈萱,“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都没有,还不许我打扮一下啊。”
“许,许。”
魏年都怀疑陈萱这么梳洗打扮,是不是今晚准备兽性大发要“糟蹋”
他了。
魏年畅想一回那等美事,笑眯眯的回屋洗手换衣裳去了。
三舅爷跟这俩人一院儿住,住的是心惊胆颤,不是陈萱连哭两宿,就是一老本分的出门,然后这么、这么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回来。
三舅爷很担心小两口感情会不会出现危机啥的,陈萱是不是叫魏年欺负的太狠了,不想跟魏年过啦?要不,咋变这样啦!
三舅爷晚饭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只要不是陈萱连哭两宿那样的事,三舅爷并非多嘴之人,只管闷头吃饭就是了。
魏年这餐饭有些心不在焉,待陈萱收拾好厨下这一摊子事回房,魏年立刻问她,“今天是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我就是去美容院找人帮我化了个妆。
你不也说,女子要学会打扮么。”
“少糊弄我,无缘无故的,你会去美容院花这个钱。
先前我让你去,你不还说,去一趟得一块现大洋,一天就得洗掉,怪不划算的。”
魏年笑的笃定,“必有缘故。”
“哎,要不是遇着容先生,我也狠不下这个心。”
陈萱倒了两杯水,把今天见到容扬的事同魏年说了,陈萱道,“唉哟,阿年哥,先前我说的那个贵死人的点唇膏,原来就是容先生的生意。
天哪,这么一支小小的点唇膏,就要五块现大洋!
容先生可真会做生意,咱家织一件毛衣能穿好几年才卖五块钱。”
“容先生人真的很好,我把帽子店经营不善的事同他说了,他说,要想做女人的生意,就得懂女人的美学。
这女人的美学,不就是穿衣打扮么。
开铺子这么多钱都花了,月历牌也印了,福字对联的钱也花了。
我是绝不甘心把钱都赔进去的,阿年哥,你的钱我恐怕今年都还不上了。
我还得跟你说一声,我接下来怕得接连花许多钱,我想去学一学,女人打扮是怎么一回事!”
陈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恼的同魏年说了,还有些担心的看向魏年,担心魏年不同意。
毕竟,在陈萱看来,接下来,她要花的,可是一大笔钱。
没想到,魏年只是一句,“等阿银那里的月历牌画好了,你带她一道学学,她也大了,现在外头女孩子都挺会打扮的。”
“好!”
陈萱高兴的说,“阿银比我还聪明,我们俩一起学,能学得更好。”
陈萱把这事同魏银说过后,魏银欢喜至极,总算不用把买的点唇膏掖着藏着只敢晚上用了。
俩人既然要学打扮的这一套事,瞒不过魏家人。
陈萱敢干这事,也没打算偷偷摸摸的,她计划好了,跟魏年商量过,俩人一道回了趟老宅,也要跟长辈们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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