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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刘瑾跳了起来,指着崇进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钱到发货么,现在还有什么要耍咱家的?哦,遮么是咱家空手而来,忘了给你们买通关节,还要抽头是不是?行啊,多少,你给个数,回头清仁宫妥妥地给你们送来,不少你一钱银子!”
他越说越激动,简直口沫横飞,只差跳起来骂街了。
幸得刚才那些人跑得快,没人看着他表演,要不然老头更加火辣。
崇进急得双手乱摆:“怎么敢啊,怎么敢啊,公公你给下官全身挂满胆子也不敢啊。
真不是我故意为难,实在是手续需要。
刚才下官也去回部堂大人了,部堂大人验过无事,已经批示给料。
可是这工程还要堪合执照不是?这,总不能无证施工吧?回头出了事,我们工部可担待不起!
这是部堂大人的原话,不信,不信我给公公带路,你老亲自去问问?”
让刘瑾朝这些五品六品的低级官员发发飙可以,真让他去找曾鉴那老头,他还没那个胆子。
一听就哑了火,面子上又下不来,只好嘟囔着低声咒骂道:“还要他娘的什么手续,你一并说完。
咱家回去禀告太子!”
崇进看在眼里,笑在肚子里,凑过去把下面要办的手续又都说了一遍。
刘瑾怒气冲冲往外走要回去复命,被崇进一把拉住,偷偷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包物事,口里谢罪道:“公公息怒,实在不是下官们刻意为难,见了太子,请务必遮掩则个!”
刘瑾暗暗摸摸那包东西,心里稍微平衡了些:“行了,也不怪你们办事儿的,这个咱家还分得清楚。”
说完拂袖而去。
崇进倚门而望喃喃自语:“他先人的,从来只有老子办手续纳贡,今天倒要反给他送礼,真特么憋屈!”
刘瑾回到清仁宫,添油加醋一番把事情经过详细给朱厚照禀报了。
瞧在那一包银子的份上,倒是没怎么说崇进他们坏话,反正有什么全往曾鉴身上扯。
本来也是这老东西捣的鬼,刘瑾觉得倒也不冤枉了他。
朱厚照平静地听着,眼里偶尔会露出些不解的神色,但却毫没动怒。
他觉得事情很奇怪,照逻辑上来说,应该没人敢跟自己为难才对。
就算有,那也只是父皇,怎么可能是一个工部尚书呢?
细听原委,朱厚照却又好不到什么破绽。
原来工部让刘瑾回来安排办理堪合执照的事,这么说来,也是他们疏忽了。
以为就是一个榷市而已,想开工就开工,没想到还需要这些手续。
听起来是自己输理,那实际呢,就是工部缺德了。
当初为什么不说?已经弄成这样了才一桩桩地磨人。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朱厚照还在思索这些问题,旁边的张永早就按耐不住心头怒火,粗声粗气地插嘴道:“这些撮鸟,想必是看咱们发财眼红妒忌,想分一杯羹罢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底盘,居然如此撒野!”
他越说越气,忽然跪在朱厚照面前:“太子,此事就请交给奴才去办,定要问他们个原委。
咱们清仁宫,可不能平白受了这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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