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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早已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许夷光“悉悉索索”
的摸索着点了灯,屋里一下子恢复了明亮,她看了一眼傅御惨白的脸,还有脸上的汗珠后,才冷声道:“不添麻烦也已添了,公子不觉得现在才说这个,太迟了吗?”
说着见他腹部有半支断了的箭矢,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滴得她的地毯都被染红了好大一片,只得又道:“除了这处外伤,还有其他伤吗?”
傅御虚弱的摇头:“没有了,就这一处致命。”
“嗯,你等一下。”
许夷光应了,扶着他上了榻,再里屋外屋的来回两趟后,便已准备好了伤药、热水和包扎伤口的白布,然后问傅御:“你自己能脱衣服吗?”
别说只是脱衣服了,就是给自己上药,也没问题,不然他也不能从战场上脱颖而出,挣到今日,不过这话傅御不会傻到说出来,便只是一脸强忍疼痛的样子,慢慢的将上衣给脱了。
许夷光立刻小小的倒吸了一口气,他的伤口,看起来可真是有够狰狞、有够吓人的。
不过他身上的伤何止这一处,简直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都快找不出一块稍微大些的完整的皮肤了,必定都是战场上留下的,果然他年轻轻就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不是没有缘由的。
许夷光心里的不耐与不爽稍微散了些,因为乍见陌生男人身体而本能发热发烫的脸,也很快恢复了正常,低头给傅御清洗起伤口来,等清洗完了,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先把箭拔出来,她就算给他上了药
包扎好了伤口,他一样有生命危险啊。
可让她给他拔箭,她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哪曾亲历过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她有点儿怵啊,万一他再有个什么好歹……
傅御似是看出了许夷光的退怯与顾忌,忽然道:“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拔吧,只是我不知道拔了后我会不会晕过去,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许夷光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那你小心一点,我也会争取尽快让你醒来的。”
依言退到了一边去,背对着他。
“啊……”
很快,许夷光就听到一声痛苦隐忍的闷哼,然后,便再没了声息。
她忙回头一看,就见傅御果然已经晕过去了,所幸断箭也已拔出来了。
许夷光忙上前,手脚麻利的再次给他清洗了伤口,又给他上起止血药来,因见血流得太快,药粉刚洒上去就被冲走了,必须得让血流慢一点,只得忙又取了自己的银针来,手微微颤抖着,学针灸以来,第
一次给真正的病人施起针来。
好在她紧张归紧张,总算没出错,接连扎了几个穴位后,血就流得慢了,再洒上止血药,也能起到作用,不一时血就慢慢的止住了。
许夷光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给傅御的伤口上了些凝血收敛的药,才细细的给他包扎起来,不一会儿光洁细腻的额头上,便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因为太过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傅御在她收针时,就已醒过来了,意识涣散间,见得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年的人儿就在咫尺之间,霎时觉得,为了这一刻,只是中了一箭算什么,就是让他为此赔上了性命,他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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