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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望舒刚用完晚食,捧着新泡的当季新茶细细品着,听到‘虞五公子’四个字,顿时微微蹙起了眉,放下了茶盏。
“他怎么来了。
不妥当。”
嫣然也傻眼了。
“在城里确实放出风声,说梅大姑娘跟随兄长来了温泉别院。
但,但庄子里的人早得了母亲的叮嘱,以为梅大姑娘半路改去隔壁县的外家了。
这、要不然,我出去回绝,还是说梅大姑娘去了外家?”
梅望舒摇头,“他能追来城外二十里的山间别院,难道就不会追去隔壁县的母亲外家?直接回绝,不妥当。
还是得把人迎进来,安抚住了。”
“可是,叫咱们如何凭空变出一个梅大姑娘来给虞五公子?”
“谁说梅大姑娘需得出来见他了?”
梅望舒思忖了一阵,“索性由‘梅大公子’出面。
许多话,以女子身份不方便说,梅大公子倒是能直接问起。
正好当面试一试这位的人品。”
——
虞长希由常伯亲自接引着,走进大公子内居时,身上的拘谨气息隔着几丈距离都能感受到。
“在下虞长希,见过梅大公子。
大公子身子可安好?”
神色虽然拘谨,行礼的动作倒是行云流水,显然是从小教养得习惯了。
屋内弥漫着浓浓苦涩的中药气息。
帐子从里面掀开,昏暗光线下,隐约显出半卧床头、身披一件竹青色直缀袍子,以白玉发簪简单簪起发髻的清隽人影。
“咳咳咳……”
‘梅大公子’虚弱地咳喘了几声,以微弱到难以分辨的气声道,“这几日好些了。
但……咳咳,还是失声。
以笔墨代口,虞贤弟,失礼了。”
虞长希惊鸿一瞥,已经窥见名动京城的梅学士的几分风华,如今却病到无法对谈,唏嘘歉疚不已,急忙道,
“是小弟唐突登门,惊扰了大公子!
原本早晨就出来,想要中午拜会,不想山里兜兜转转迷了路,入了夜才找到门路……大公子快躺下,快躺下!”
旁边的嫣然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笔墨纸张,递进了帐子里。
帐子里响起沙沙的落笔声,片刻后,一张手书递出来。
“舍妹体弱,养病十载,已过女子春时。
敢问虞贤弟,为何坚守至今?”
虞长希拿着手书,思忖片刻,正色回到,
“其一,既然两家有婚约在先,便注定了今生相守。
断没有因为姝妹身子不好,便弃她不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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