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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他相距不过六七步,拂袖时隐约身后风动,反应过来时却已被他一把拽住。
因我拂袖欲走乃是真的要走,并不是耍耍花枪,他来拽我这个动作,若只轻轻地一拽,定然拽不动的。
他想必也懂得这个道理,是以那一拽,乃是重重的一拽。
我今日考虑事情不大周全,并没料到他竟能有如此胆量,不将我这苦修十四万年的上神气度放在眼中,来拦一拦我。
是以一个不留神,便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直直地撞进他怀中。
我仙气凛然地将他撞得退了三四退,直抵着大殿中央那根硕大的水晶圆柱子。
他却紧紧抿住嘴唇,死不放手,眼睛里一派汹涌的黑色。
他手劲儿忒大,我挣了半日愣没挣开,正欲使出个术法来,他却一个反转,锁住我双手,身体贴过来,将我紧压在柱壁上。
这姿态,委实是个惨不忍睹的姿态,我当初在凡界时看过一本彩绘的春宫,中间有一页,就是这么画的。
神思游走间,忽觉脖颈处微微一痛。
他他他,他竟咬上了,那牙齿,那牙齿也忒锋利了些!
我被他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地使力一压,全不能反抗。
他气息沉重,唇舌在我脖颈间缓缓游走,我心中一派清明,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莫名的情绪扑面而来,一双手越发地想挣脱,可挣脱却并不是为了推开,隐约,这一双手像要脱离我的掌控,紧紧地搂住他。
脑海中隔了千山万水响起一个声音,缥缈的,他说:“若我什么都没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立刻有女子轻笑回道:“除了墙角里那把剑,你原本就什么都没有,便是那把剑,除了劈劈柴烤烤野味也没什么旁的大作用,我不也没嫌弃你。”
这没头没脑的一字一句将我原本清明的灵台搅得似锅糨糊,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不是自己的了,心底里溢出仿佛等了千百年的渴望,这渴望牢牢锁住我,令我动弹不得。
他一只手打开我的前襟,滚烫的唇从锁骨一路移下来,直到心口处。
因喂了墨渊七万年的心头血,我心口处一直有个三寸长的刀痕,印子极深。
他锁住我双手的左手微微一僵,却锁得更紧,嘴唇一遍又一遍滑过我心口上的伤痕。
我仰起头来闷哼了一声。
他吻的那处却从内里猛传来一阵刺痛,竟比刀子扎下去还厉害。
这痛牵回我一丝神志,全身都失了力气般,整个人都要顺着柱壁滑下去。
他终于放开手。
我一双手甫得自由,想也没想,照着他的脸先甩了一巴掌过去。
可叹这一巴掌却未能甩到实处,半途被他截住,又被拽进他怀中。
他右手探进我尚未合拢的衣襟,压在心口处,脸色仍是纸般的苍白,一双眼却燃得灼灼。
他道:“白浅,你这里,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他这一句话已问了我两次,我却实在不知如何回他。
他在我心中自然有位置,我却不知,他说的位置与我说的位置,是不是同一回事。
近两日,私下里我自己也在默默思量,他在我心中占着的这个位置,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想来想去,却总是头痛。
他贴在我胸口的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暗淡,只余一派深沉的黑,半晌,移开手掌,缓缓道:“你等了这么多年,不过是等那个人回来,既然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你这里,自然不能再给旁人挪出位置来,是我妄想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墨渊回来了?”
虽则不大明白他说这一段话的意思,墨渊是墨渊他是他,墨渊回不回来与他在我心中占个什么位置全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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