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莲子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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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浮现的，是他拐出屏风看到苏小棠微微歪着脑袋，问他：什么样的距离，才算适当？

    以及昨晚，苏小棠垂下的目光四处游荡，他盯着她泛红的耳根莫名地发了下呆。

    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让晏时希不禁蹙了下眉。

    荒唐！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重新合上眼。

    -

    君府少夫人的生活确实舒坦。后院大小事务有君夫人和芸姑管着，苏小棠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去请安，有大把的时间任她挥霍。

    她与晏时希自那晚以后，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晏时希每晚都回琼景苑，苏小棠觉得很正常，毕竟那原本就是他的园子。同床异梦，倒也相安无事。

    但间或有谣言传出，说是少君专宠嫡妻苏氏。随后去君夫人院子里请安碰上别房姬妾，总免不了接收一些怨怼的目光。

    小绵说：“少夫人别理就是，她们呐是羡慕嫉妒恨！”

    苏小棠自然不会理会，小绵却因这话又遭暮紫一记眼神警告。

    -

    这段时间，苏小棠对君府大致了解了一番。令她惊讶的是后院有许多个湖泊，而这诸多湖泊竟是同一个，名曰“朔湖”。

    朔湖是月影河的旁支，弯弯曲曲绕过多个院落、花园，才会给人一种湖泊随处可见的错觉。

    “朔湖？可是呈月牙状的？”苏小棠伸出两指，在空中画了个月牙半弯。

    暮紫点头：“若从高出看，确实像一弯月牙。”

    “府中哪处楼阁最高？”

    “当然是湜茗轩啊。”小绵抢在暮紫前头，激动地应道，“那是君上与诸公卿议事的地方，最气派了！”

    那处她与奕氏兄妹针锋相对的地方，是月牙的上尖儿。苏小棠从那里出发，绕着湖堤走。走到沉香水榭，望着大片开阔的湖面，知道应该是到了月牙弓背弯起的那一处。

    一直走着，走着，好奇心的牵引下竟也不觉得累。

    “少夫人，”暮紫上前一步，“夫人未时三刻在水榭设宴，您看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回吧。”

    苏小棠很想知道月牙的下尖儿落在何处，但暮紫素来谦卑温和，思虑周全，由此便结束了她的绕湖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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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设宴，不过是夫人小姐们闲暇时的聚会。

    水榭风光秀丽，荷叶田田，莲花朵朵。翩跹飞舞的蜻蜓间或栖于含苞欲放的花朵上。各府小姐平时参与多了这样的聚会，彼此都认识，此时正手挽手，把栏观赏。娇声细语，笑声如铃。

    说着话的夫人们偶尔朝那边望一眼，便会有笑意隐上眉梢。苏小棠同奕熏等人坐在君夫人身旁，也觉得眼前这一幕隽美如画。

    碧空如洗，微风轻拂，送来清淡的荷香。小姐们瞬间来了兴致，吟诗作词、抚琴歌舞，好不赏心悦目。

    夫人们渐渐地停下交谈，所有人都欣赏着她们的才艺。

    唯独苏小棠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一朵盛开的荷花上，怔怔发呆。连君夫人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少夫人？少夫人？”暮紫压低嗓音连声唤她，小绵拿手指尖用力戳她后背，她才回过神，不解地抬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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