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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后宫住的都是些妃子,却忘了整个后宫都是皇上一人的。那些空着的、没人住的寝宫,但凡被收拾妥帖没长什么杂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他老人家一时兴起想找个地方呆一呆。更何况这花园中的花花草草看起来都挺稀罕,这点我应该想到的。
我转过身,望着眼前那张由怒气冲冲转向呆愣的熟悉的脸,忽然有些尴尬。
我和关亦两两相对,站了许久。关亦先说道:“来这里做什么?”
现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的确如现在的处境一般尴尬得紧。从前虽然关亦是虚情假意,但两人耳鬓厮磨感情好到不行的过程是有的。后来感情在一日之内分崩离析,我和他之间本应见面如陌路或是冷着脸侧身而过。却因我有求于他,他也有求于我,而变成如今这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尴尬场景。
他见我不说话,皱了皱眉:“你这一身的形容,是还在怀念冷宫的时光么?”
我气得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终于冲他福了福身:“皇上吉祥。臣……用过晚膳后到处走走消消食,不巧却走到了这里。贵妃那一身打扮行动起来委实不便,是以换了这一身简单衣裳,让皇上见笑了。”我咬文嚼字道。
“……”关亦沉默了一会,道:“那你便进来说话。也巧,朕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说完便也不等我,转过头就往屋里走,“你现在外头站一会,里面有些东西不便让你看到。”
花园是连着房屋的,但由于皇宫繁复的设计,等我慢悠悠沿着路绕到屋内时,关亦已经坐在桌前,正在泡着茶。
从前他待我的确是极好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愿意说与我听。除去上早朝、批奏折的时光,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同我在一起。于是我便知道了他许许多多的小习惯。比如他其实很会品茶,但从来不挑嘴,给他倒杯民间最粗糙的茶水他都能喝得津津有味;比如很多事情他其实都不爱被人伺候,能自己动手就尽量自己动手;比如他有时候朝廷上烦心事太多,会想要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静一静;比如当烦心事太多时,他会尽量收敛着不表现出来,但当我在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同我抱怨两声……
正是他从前这样无所遮掩地在我面前展露出这些和他身为皇帝这个身份不太相符的小习惯,我才会傻乎乎地相信,他是爱我的。无关皇帝这个身份,而是作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已有自己成熟想法的男子,对世上某一位特殊的人独一无二的爱慕。
但一切都是假的。在冷宫的每个夜晚,我都扯着胸口这样告诉自己。关亦,真的太狡猾。
桌上同时还摊着一副地图。关亦招呼我过来,喝了口茶,指着版图直接道:“北有北疆。南有南夷,西有西蛮,幸而东面临山,我大鼎国方能在战乱中喘口气来。如今北疆已平,按约定每年向我大鼎进贡;西蛮许久也不出动静,唯有这南夷前些日子闹腾得很。”
因要凑近看,我的衣袖贴着他的衣袖,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有些恍惚,却还是咬咬牙,强强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
“……为表诚意,朕当初流放叶御史——便是你父亲时,早早就暗中安排人手在其前往北疆前打点好一切。是以虽然自然环境差些,其实你父亲一族所住的府邸、所差遣的下人,其实都与从前未贬谪时一般无二”关亦突然道。
刹那间,脑中轰然作响。
我惊诧地转过头看他。关亦已经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同我拉开了些距离,定定望着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边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关亦。难道在将我打入冷宫前,他就已经谋划好,要重新利用回我了?
叶纤啊叶纤。我在心中苦笑:你终是看不清也斗不过他。
“……多谢皇上。假以时日,皇上定能独揽权势,睥睨天下。”我半真半假地恭维道。
他却也不接着我的话,继续走近,对着地图开始说道。
窗外飘来一阵阵食物的香气。我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