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当然。”
小语不言语了,而我对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一笑了之,在最后离开房间的瞬间,她大声对我喊道:“记住我的名字,我的全名是林语蛰。”
“林语蛰,好名字呢,我相信有这么美名字的你的,会有一个更好的人生。”我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在里面回荡。
……
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冷风飕飕地吹着,我那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一下子就变得清醒无比了。
我在酒店的楼下顺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感慨,说实话对于这样的诱惑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我不后悔拒绝了林语蛰,她毕竟只是个小女生,虽然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可我却不能成为把她一步步推向深渊的罪人。
我打开关机了的手机,想打电话数落一番杜峰这办的啥事,却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许多来自乐溪的未接来电,我顿时泛起一阵激动,这是她两个多月来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我拨打了回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睡着了,一直没接通我的电话;试了很久,我又打电话给杜峰,这小子估计醉的比我还厉害,自然是没接电话。
将手机揣回兜,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的两点钟了,却意外察觉到手表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划痕,我暗骂自己真该死,这可是乐爷爷送给我的,我怎么没有做到好好爱护呢?
……
打车回到我那辆奔驰E300旁边停下,我打开手机想喊代驾帮我把车开回去,却在这个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慌。
我不知这心慌缘何而起,却这般无端地愈演愈烈,乃至令我呼吸沉重,几近窒息……这种感觉,仿若有重要之人或物即将离我而去!
一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我未及看清名字便迅速接通电话,耳畔传来乐溪饱含哭腔的声音:“周未……你总算接电话了……爷爷、爷爷他快不行了!”
我如坠冰窟,声音发颤:“怎么会……如此突然!”
“爷爷的脑癌病症突发……大出血……送医院经过治疗……抢救回来了……可医生说……说……说爷爷的癌细胞已经、已经扩散到不可逆了……最多只有几个小时可活了……”
我终于明白那阵没来由的心慌源自何处,我悲伤不已,还是逼迫自己镇定:“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乐溪响起了更加痛苦的哭声,许久之后她才抽泣的对我说道:“周未……爷爷他有话要对你说……”
片刻的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乐爷爷虚弱的声音:“是、是小周吗?”
我忍住眼泪,回道:“爷爷,是我……您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我现在就动身来杭州!”
“不用了小周……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挺不到你来啦。”
“不,爷爷,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您一定能挺住的……”
乐爷爷剧烈地咳嗽了很久,声音越发虚弱,仿佛风中残烛,时刻可能熄灭。他对我说:“事实上,在濒死之时,我见到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已了无遗憾......但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小溪啊......她任性顽皮,常常惹事,我在想若是我离世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如此溺爱她,又有谁会无条件地纵容她的任性呢......”
“您别说了……她需要您!她的世界不能没有您!”
“傻孩子,没有谁的世界一定不能没有谁……只是没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溪穿上婚纱嫁人的样子,我觉得好遗憾……小周,我想跟你讲讲心里话……你们的感情,我一直看在眼里。她因你开心或难过,我都知晓。或许你们现在有了矛盾,但我不奢求你能给她一个美满的结局,只是你决不能伤害她。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了,可以吗?”
我早已在乐爷爷那越来越无力的话语中心痛难耐,我强忍着泪水说道:“好,爷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我爱她,我已经准备好了钻戒,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向她求婚……我没骗您,您一定要撑住,您一定能亲眼看到她嫁人的!……”
乐爷爷听完我的话后,原本无力的声音多了些许中气:“好,好,我答应你,我要亲眼看着小溪成家……我还想看到她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她或许会一直面带笑容吧?”
……
电话在某一时刻挂断,我用颤抖的手指订下最早一班从昆明飞往杭州的航班。与此同时,代驾已至,我心慌意乱却仍迅速坐上车,随后让代驾以最快速度驶向昆明长水机场。
代驾师傅看出了我的急切,并在我重金的诱惑下,将车子的速度提到最快;我坐在后排不停抽烟平复自己的情绪,还催促代驾师傅再快点、再快点!
车辆临近高速入口,我心头的慌张骤然再涌起,且此次异常强烈,几近令我窒息。
我捂着胸口喘气,而车子猛地一打方向,我手腕上的手表竟在此时撞向车门……表盘瞬间破碎,碎成无数块,再无修复可能!
望着这块表,我的泪水再度涌出,更是痛苦到悲鸣!
我慌忙拿起手机,想要打给乐溪,却在余光里瞥见一道强光疾驰而来。
刹那间,我的身体完全失重,整个车子仿佛飘浮于地面,而伴随着连续的巨大的声响中,我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