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施刚
施,身材矮小,皮肤白皙,一副玳瑁眼镜。认识他时,他在大学教民法。那时候的他,喜欢穿一件红色的t恤,说话间总是不断地停顿,字斟句酌,就连在电话里,都毫不犹豫地沉默,而毫不觉得尴尬。他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大学毕业在刑场实习时,袖口沾上了死刑犯的脑浆。每每说起这件衬衫,或者说起一些他崇拜的事情或人,他的表情如同不小心咬到坚硬的东西,倒抽几口冷气,咧嘴龇牙,双目斜视。
施在大学毕业的那年,热情洋溢地投入了学校里一场自以为是的运动,被校方遣返家乡。在列车上,施在抽烟的过道里蜷缩成一团,被人挤得东摇西摆,不可忍受的身体接触之中,他突然掉下了眼泪,因为预感到哭泣的漫长,他立刻把上衣盖在头上。透过纤维的缝隙看不见阳光,能看见的只是黑压压的人群。施说到这里时,眼圈一红,低声说,那时候,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在大学工作了两年,施辞职,和几个年轻律师共同开了一家小型律师事务所。他们第一间办公室,在老城区一幢半新不旧的办公楼里。楼下,狭窄的街道永远熙熙攘攘,肮脏的下水道绕楼而行,墙脚永远有潮湿的黑斑,长着薄薄的苔藓,热爱讨价还价的人们,在一间间低矮的店铺间川流不息。
他们的办公室隐藏在四楼的拐角,从一楼饭店的后门沿着窄小的楼梯,仿佛过天梯一般,爬上灰尘飞扬的楼梯,就是他们合租的办公室。记得那间不算大的房间背光,即使是最明亮的白天光线也不足,墙壁刚刚刷过,但屋里仍然有淡淡的阴湿味道。坐在办公室聊天时,施喜欢装腔作势地抽几支烟,大半时候喜爱沉默,一旦开口,大半是嘲弄那些并非名牌大学毕业的朋友,或者得意洋洋地说起他的收费标准。
那段时间,施实际上可能艰难,并没有他的得意那么得意,但他并不对人诉苦,或许出于坚强,或许出于自尊。有一个夏天的午后,施意外地感伤,突然说起他幼年丧母,一辈子都是农民的父亲,辛苦地一人带大三个孩子,并且把他们一一送入大学。
再过一年多的时间,年轻的律师事务所关闭。施落地于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行头变得无比庄重,羸弱的小身段,硕大的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西装。从那时以后,他一路春风得意,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个出身城市小知识分子家庭的姑娘,在女朋友的同学聚会上,他一一亲切地询问女朋友的同学们在哪里工作,然后一一告知他们,我认识你们的领导,且很熟悉。
自此后,施忙着赚钱和结婚,和朋友们联系减少,到最后,全无消息。
三年后,报纸上一则隐去全名,但留下事务所名称的报道称,该大型律师事务所律师施某,因为向当事人索取大量财物,被吊销律师执照。
2.童以及漂亮女生
童。大学老师,有一双童话里公主的眼睛——可惜面孔尖瘦,下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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