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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滋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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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白笑眯眯的说:“寡君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正恰逢我秦国与贵楚国将庸国打下寡君想在上庸举办寿宴并且趁着如此喜事儿,邀请楚王前去上庸盟会,共同商讨划分庸地的大计。”

    吴纠听到笑了笑其实心中已经一片了然了他方才还以为公子白就是来谈判如何割分庸国的,原来公子白到楚国的目的其实并非是割分庸国而是送一封请柬。

    吴纠很明白秦伯想要在上庸谈判的目的什么祝寿,可能都是托辞秦伯的目的就是在上庸谈判,毕竟如果秦国的使臣来到楚国谈判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秦伯可能不能亲自谈判,再有就是如果在楚国楚国便是东道主,主客场的不同,让秦伯这个老谋深算的国君有些忌惮,恐怕自己吃亏因此想要在上庸和吴纠谈判。

    吴纠笑了一声,他并不想占什么便宜,如今庸国没了,秦国与楚国之间,也就剩下了一个郧国,恐怕郧国也无法坚持多久,因此这样一来,秦国和楚国再也不是一个北一个南,很快就要接壤,而秦国日益强大,因此吴纠现在并不想要招惹秦国,更何况秦国刚刚帮他们打败了庸国,吴纠并不想占秦国便宜。

    吴纠干脆说:“秦公大寿,寡人如何能不赏脸?秦公子请放心,寡人一定亲赴上庸,为秦公祝寿。”

    公子白一听,立刻举起酒杯,笑着对吴纠说:“谢楚王美意,还让楚王多跑一趟,白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吴纠也笑着举起酒杯,回敬公子白,说:“秦公子客气了,如今我楚国与秦国乃是友邦,秦公过寿辰,寡人也想凑凑这个热闹。”

    秦国使团就是来送请柬的,其他什么内容也没有,吴纠本想让酆舒这个口齿伶俐的和他们谈判一下庸国地皮的问题,结果也没有派上用武之地,这样一来,整个宴席就是吃喝恭维,再没其他正事了。

    酆舒喝了一会儿酒,酒气有些上头,觉得十分热,便起身准备离开,出去走一走透透风再回来。

    酆舒一站起来,旁边的公子白就发现了,立刻也站起来,他站起来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其他人恭维的赵嘉。

    赵嘉是注意到酆舒站起来,才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公子白对着自己笑了一下,还挑了挑眉,随即赵嘉就看到公子白竟然随着酆舒走出去了。

    “赵将军?赵将军?”

    旁边一个士大夫正在和赵嘉攀谈,赵嘉突然就走神了,眼睛看着宴厅大门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赵嘉这才回神,连忙笑着说:“不好意思,嘉有些醉了,先出去透透气。”

    那士大夫连忙拱手说:“赵将军请便,请便。”

    酆舒走出去,站在湖边上,背着手深吸了两口气,准备稍微凉快一下就回去,没想到刚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微热,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酆舒后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不显得特别魁梧,但是肩膀很宽,明显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人,一身白色袍子,好像彬彬有礼的翩翩公子,偏偏眼眸中透露出一种何时何地都在深算的感觉。

    正是秦国使臣,公子白。

    酆舒连忙后退一步,与公子白拉开距离,公子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酆舒的手臂,然后将人猛地带入怀中,“嘭!”一声,酆舒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高鼻梁都要给砸塌了,公子白身量很高,就像一堵墙一样。

    公子白抓着酆舒,笑着说:“酆舒大人,小心,要踩空了。”

    酆舒这才想起来自己站在湖边,赶忙与公子白拉开距离,笑着拱手说:“多谢秦公子。”

    公子白笑着说:“不必这般客气,酆舒大人方才在看什么?星象么?”

    酆舒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透透气而已。”

    公子白仍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仰起头来笑着说:“看这天色和星象,恐怕明日会有雨水。”

    酆舒惊讶的侧头看了一眼公子白,说:“秦公子会看星象?”

    公子白笑了笑,说:“酆舒大人为何如此惊讶,白只是略通一二。”

    酆舒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不,酆舒以为你们秦国人”

    他说到这里,感觉失礼,就没有再说下去,公子白则是看着他的面容,十分真诚的说:“酆舒大人笑起来,当真一笑倾国。”

    酆舒脸上一僵,毕竟他是个男子,虽然没有武将长得那么有男子气概,但是被人说一笑倾国,这还是有点别扭。

    而且酆舒怎么感觉这个公子白怪怪的,总用一副把妹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不过又觉得肯定不是把妹,毕竟了,谁把妹身后会跟着一个冷着脸的黑衣侍卫。

    公子白身后的确跟着那黑衣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那黑衣侍卫身材还没有公子白高大,也不算魁梧,尤其是腰身非常细,被四指宽的腰带一束,感觉挺拔又精致,不过冷着一张脸,脸上毫无感情,仿佛是一个木头人,又像是一尊石雕像,目光冷冷的,带着一种死水的森然。

    黑衣侍卫只是双手背后,呆板的站在公子白身后,没说过话,眼睛的余光却盯着酆舒,感觉酆舒会对他的主公不利似的。

    酆舒感觉压力很大,一来公子白是秦国人,二来公子白他的口气总是怪怪的,三来他身后还有个怪怪的从者,酆舒想要找个借口逃跑。

    酆舒干笑了一声,说:“实在对不住,酆舒方才想到有一份重要的文书,被落在政事堂了,酆舒还要去取回来,秦公子请自便罢。”

    公子白不知是不是听出他的借口了,也没有多做纠缠,笑着说:“宴席之后酆舒大人还要忙于公务,当真是辛苦了,酆舒大人请。”

    酆舒连忙又是干笑,赶紧逃命似的跑了,他低头狂走,走了几步之后,就听到“咚!”一声,竟然撞到了人,撞得结结实实,险些将酆舒给撞得跌在地上。

    抬头一看,简直流年不利,刚甩掉一个秦国人,又出现一个秦国人。

    就见赵嘉脸色冷冷的抱臂站在面前,盯着自己看。

    酆舒连忙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胳膊,说:“你们秦国人都怎么回事,仗着自己武艺高,神出鬼没么?”

    赵嘉仍然冷冷的看着他,酆舒一瞬间感觉赵嘉的眼神十分危险,赵嘉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的,酆舒觉得不对劲儿,就想要逃跑,哪知道被赵嘉一把抓住。

    酆舒说:“你做什么!?”

    赵嘉开口笑了一声,说:“又不是没做过。”

    酆舒一瞬间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低声说:“你你突然发什么疯?”

    赵嘉突然没头没脑的冷冷说:“你和公子白的关系,倒是挺热乎的。”

    酆舒都没听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赵嘉的鼻子,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赵嘉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一变,有少许的不自然,随即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酆舒,说:“我警告你,不要和公子白走的太近,他这人是个笑面虎,而且素来与我不和,我被迫作为质子,都是公子白害的。”

    酆舒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嘉冷声说:“我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反正今日宴席上,你与公子白一副亲密熟络的样子。”

    酆舒说:“他找我来搭讪,好歹是秦国使臣,我不亲密熟络,难道还要疏离冷漠?”

    赵嘉笑了一声,说:“我不管。”

    酆舒瞪了他一眼,说:“不可理喻,放开我,我要走了。”

    赵嘉挑眉说:“去哪里?政事堂取文书?政事堂在那边。”

    酆舒又瞪了他一眼,本身就是托辞借口,何必再给拆穿了呢。

    赵嘉突然低笑了一声,说:“既然你都出来了,那就随我来罢。”

    酆舒狐疑的说:“去哪里,干什么?”

    赵嘉拉着他往前走,然后很自然的说:“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说呢?”

    酆舒听他说的暧昧,赶忙甩开赵嘉的手,说:“你他妈又耍人,滚开!”

    赵嘉一笑,说:“咸尹大人还会骂人?长本事,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尤其是这张灵牙利齿的嘴。”

    酆舒脸上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更是暴跳如雷说:“你滚开,我要回宴厅了!”

    赵嘉却一把抄起他,酆舒就跟小鸡仔一样被赵嘉给拎起来,怎么扑腾都扑腾不下去,很快被带走了。

    公子白眼见酆舒匆忙离开,他哪能不知道酆舒找的是托辞,眯着眼睛,方才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冷冷的看着酆舒离开的方向。

    身后的黑衣侍卫等了一会儿,突然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来,走过去披在公子白肩膀上,低声说:“公子,湖边凉,回宴厅罢。”

    那黑衣侍卫声音十分沙哑,小声说话的时候还可以,声音稍大一些,就好像一把老锉刀,又像是砂纸在打磨粗糙的树皮,声带仿佛受了损伤。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黑衣侍卫很少开口。

    他的身量不如公子白高大,而且差了很多,衣裳披在公子白肩膀上有些短。

    公子白这才回了神,抬了抬下巴,似乎在自言自语,说:“赵嘉的东西,都是我的所有。”

    公子白说着,回过神来,将肩上黑色的外袍一扔,黑衣侍卫连忙上前,双手接住,公子白已经一步不停的往回走去,那黑衣侍卫紧紧跟在后面,两个人很快回了宴厅。

    公子白回来之后,酆舒和赵嘉还没回来,等了很久,都酒过三巡了,酆舒和赵嘉才回来,酆舒有些憔悴,走路不是很自然,赵嘉则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情似乎重新大好了,两个人回来之后各自坐下来。

    很快,公子白就拱手对吴纠说:“王上,如今有酒有肉,而且有丝竹助兴,只可惜无有歌舞,而我秦国与贵楚国都是尚武的国家,因此白提议,以武助兴,不知可好?”

    吴纠笑了笑,说:“秦公子既有雅兴,不知如何以武助兴?”

    公子白拱手恭敬的说:“回楚王,白身边这位侍卫不才,会些花把势的武艺,不如请楚国的赵将军,与白的侍卫比划比划,为各位助助酒兴,如何?”

    他这一说话,“赵将军”,很明显了,指的就是赵嘉,赵嘉好不容易好一些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吴纠也听明白了,这公子白和赵嘉之间,虽然是叔侄关系,但是也算是暗潮汹涌,公子白这话其实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让自己的侍卫,看起来像是奴隶,和赵嘉比武,这两个人的身份完全不对等,若是赵嘉真的与那黑衣侍卫比武,岂不是自轻身份?

    第二是,公子白方才说,秦国与楚国比武,秦国出了一个侍卫,结果让楚国出赵将军,这不就是直言的告诉大家,赵嘉已经不是秦国人了么?

    赵嘉如此一听,哪能不生气,脸上的青筋恨不得都蹦起来了。

    吴纠虽然看得清楚,不过楚国一些士大夫们则是唯恐不乱的,因为赵嘉刚刚立了战功,帮助楚国打下了庸国,这样一来,肯定要论功行赏,可在一些楚国士大夫的眼中,赵嘉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质子,看见赵嘉立战功,心中就酸溜溜的嫉妒,自然对这个提议拍手称快了。

    吴纠还没同意,哪知道有几个士大夫们竟然就起哄起来,也是喝了不少酒,因此十分肆意。

    吴纠脸色也沉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齐侯突然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案子,然后长身而起,笑眯眯的说:“孤看秦公子身边这位从者,行如疾风,跫音无声,想必是个高手,孤一时手痒难耐,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与秦公子的侍卫,比划比划?”

    众人一听,都是大吃一惊,连赵嘉也吃了一惊,齐侯竟然站出来替他解围。

    公子白笑了笑,说:“白这侍卫,能幸得齐公指点,本是他的福分,只是这侍卫身份低贱,如何能轻贱了齐公?再者说了,齐公恐怕也不是楚国人,这比武,是怎么个名头?”

    齐侯听了,哈哈一笑,十分爽朗的说:“如今酒性使然,如何说轻贱不轻贱?再者说了,孤虽不是楚国人”

    他这么说着,吴纠心中又是一阵冷汗,生怕齐侯下一句就说,自己虽然不是楚国人,但是是要做楚国男主的人

    不过齐侯还算是做劲儿,只是笑着说:“不过孤在楚国白吃白喝这么长时日,楚王也没有嫌弃孤,如今正好为楚国出分力,说得过去罢?”

    吴纠松了口气,笑着说:“齐公您太谦虚了。”

    公子白似乎已经没什么说头了,只好笑眯眯的点头,说:“吴刀。”

    身后的黑衣侍卫立刻站出来,拱手低声说:“公子。”

    公子白笑着说:“那你就与齐公请教一二,千万不要伤人,知道么。”

    黑衣侍卫立刻说:“是,公子。”

    吴纠让子清去取剑来,随即转头对齐侯说:“这侍卫功夫怎么样?看得出来么?”

    齐侯笑眯眯的低声说:“他一进来,孤就注意到他了,可能算是高手中的翘楚罢。”

    吴纠吃了一惊,说:“那你行么?”

    齐侯扬起脖颈,一口闷下一杯酒,因为酒杯很大,喝的太急,有酒水顺着齐侯的脖颈“唰”一下滑下来,齐侯的脖颈修长有力,水滴滑下来,勾勒出一道晶莹的线条,一瞬间滚进黑色的领口中,再也寻不到了,只留下一小片暧昧的湿濡。

    齐侯一杯饮尽,“嘭”一声将酒杯放在案子上,然后竟然开始脱起衣裳,将黑色的外跑往地上一仍,挑眉笑着说:“二哥,你竟然怀疑孤不行?”

    他说着,已经将外袍脱下,然后侧头对吴纠附耳说:“今天晚上咱们走着瞧。”

    吴纠一听,“咚”一下脸皮都红了,问他正经的呢,齐侯竟然半句正经的都没有。

    只是吴纠来不及拦住他,齐侯已经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席位。

    齐侯虽然把繁琐的外跑脱了下来,但是里面的袍子其实也有些宽大,并不如那黑衣侍卫穿的利索。

    齐侯走出去,旁人立刻屏住呼吸看着殿中间的两个人,子清这个时候已经捧着两把宝剑过来,齐侯伸手将自己的佩剑拿过来,放在手中掂了掂。

    那黑衣侍卫却不取剑,而是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摘下来,恭敬的说:“小臣用自己的刀。”

    齐侯低头看了一眼那黑衣侍卫手中的刀,低叹一声:“好刀!”

    那黑衣侍卫有些惊讶,说:“小臣还未引刀,齐公如何知道是好刀?”

    齐侯一笑,眯眼说:“真正的好刀,可不是一副刀鞘就能阻断锋芒的,你手中的刀隔着刀鞘都隐有寒意,可真是让孤手中的宝剑,自愧不如啊。”

    众人听齐侯这么一说,都更觉得有意思了,想要看一看那侍卫手中的宝刀到底长什么样子。

    齐侯拱手说:“请!”

    那黑衣侍卫也拱手说:“齐公请。”

    齐侯身材高大,他脱下显瘦的黑色外袍,高大的身材就暴露了出来,手中握着合着剑鞘的佩剑,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而对方就完全不够看了,一个身量不算高,身材不算魁梧的侍卫,对着俊美无俦的齐侯,不只是身材和身量不够看,长相也不够看,唯一让人在意的,恐怕就是他手中的宝刀了。

    吴纠有些紧张,他虽知道齐侯武艺不低,但是齐侯说那侍卫是高手,这让吴纠根本不放心。

    很快,就听到“梆!”一声,众人都是惊呼了一下,因为他们几乎看不清楚那两个人是怎么动的,齐侯的佩剑与侍卫的佩刀已经合着剑鞘和刀鞘,“梆”的一声撞在了一起,随即快速分开。

    就听到“砰砰砰”几声,齐侯宽大的衣衫快速纷飞,合着金戈铁马一般的丝竹之声,众人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那边两个人却瞬间拆了七八招。

    “嗤!!”一声,齐侯的剑鞘与侍卫的刀鞘猛地一瞬间脱手而出,发出“哆哆!”两声,竟然全都飞了出去,一下甩在地上,与此同时,众人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那黑衣侍卫的宝刀出鞘之后,一股森然的冷意直接扑面而来,竟然真是一把好刀。

    “好刀!”

    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不过是个奴隶罢了,竟然有这么一把好刀,这种好刀恐怕是一国之君都难以得到的东西。

    吴纠看到那把刀,更是有些紧张,而齐侯则是越战越勇,又因为饮了酒,好久都没见到对手,如今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

    宴厅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只听到“叮叮叮”的刀剑相机的金鸣声,所有人都摒弃呼吸,不知什么时候,丝竹声也消失了,众人却不敢松一口气,眼神都死死盯在那两个人身上。

    “嘭!!”一声巨响,齐侯猛地一步欺上,长剑一甩,那黑衣侍卫立刻举刀迎上,快速格挡。

    齐侯“呵”的一声低笑,握着长剑的手一转,猛地一兜侍卫的佩刀,竟然要将佩刀缴获。

    只是这一瞬间,眼看齐侯就要取胜,那侍卫眼睛一眯,手腕一抖,就听到“卡!!”一声,似乎是触动机关的声音,紧跟着众人“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就看到原本不太长的佩刀,竟然一瞬间猛地抽长一截,一下变成了长刀,刀身的部分不知怎么,突然弹出一截。

    齐侯没有防备,不过反应快速,眼见佩刀猛地探出一截,直取自己咽喉,立刻松开搅住的长刀,猛地向后一跃。

    那侍卫占了上风,立刻跟上,一甩长刀,“嘭!!”一声,长刀砍在齐侯的佩剑之上,随即又是“嘭!”一声。

    齐侯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锋利的宝剑竟然已经开始卷齿儿了。

    “啪!!!!”随着第三刀砍下,一声脆响,齐侯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嗖!”一下,断裂的剑身飞溅出去,众人吓得连忙惊叫一声,就叫逃命。

    齐侯反应快速,猛地一踹旁边的殿柱,“哗啦!”一声,衣衫翻飞而且,随即借力一跃,“嘭!”一声,正好踢在短剑的剑身之上。

    “哆!!”一声,剑身一下改变了方向,冲着那黑衣侍卫飞窜而去,黑衣侍卫向后退了两步,不过那剑身来的飞快,他退了两步之后,赫然发现身后就是殿柱,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连忙侧头,“哆”一声,那断裂的剑身直接插在殿柱之上,整个断剑几乎全部插入,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尖端。

    那黑衣侍卫的呼吸险些中断,眯着眼睛,他虽然侧头闪过去,不过脖颈上竟然留下了一条血痕,血水顺着血痕缓缓滑落,顺着他苍白的脖颈,一直滚进黑色的劲装中。

    吴纠手心里都是冷汗,方才那侍卫三刀将齐侯的宝剑砍断,一瞬间吴纠都忘了呼吸,紧张的不行。

    两个人的比试已经结束,不过众人全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惊险。

    齐侯哈哈大笑一声,随即伸手将手中的短剑扔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对那黑衣侍卫拱手说:“阁下好武艺。”

    那黑衣侍卫喘着粗气,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随即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将血迹抹掉,连忙拱手,声音无比沙哑,稍微带着一些粗喘,说:“外臣冒犯,还请齐公恕罪。”

    齐侯笑着说:“比试而已,有何冒犯,请起罢。”

    黑衣侍卫又说:“谢齐公手下留情。”

    他说着,这才站起来,又回到了公子白身后,这一局比试的结果显而易见,齐侯武艺高超,不过黑衣侍卫的长刀更是出彩,说是天下一绝的宝刀也不为过。

    众人全都吃惊的看着公子白,有人笑着说:“不知秦公子这宝刀,出自何处?”

    齐侯此时已经缓缓走回席位上,慢慢坐下来,吴纠连忙低声说:“受伤了么?”

    齐侯笑着说:“怎么可能受伤?一点儿事都没有,回去之后还能和二哥大战三百回合。”

    吴纠一听,气的瞪了齐侯一眼,真是白担心他了,而且吴纠感觉齐侯竟然顽的挺开心。

    果然就听齐侯说:“这侍卫,是个人才,孤好久都没打得这么畅快淋漓了。”

    公子白听到旁人这么说,笑了笑,便说:“这把刀,其实也不值什么,根本算不得什么宝刀,也不是名家手笔,实不相瞒,正是白这侍卫,自己铸造的。”

    众人一听,都看向那黑衣侍卫。

    黑衣侍卫稍微还有些喘粗气,不过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双手负在身后,长刀已经缩回了短刃,插回刀鞘之中,跨在腰间,整个人笔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站在公子白身后。

    那黑衣侍卫的脖颈还在流血,他根本不在意,又恢复了一片冷漠,像傀儡一样的冷漠。

    众人吃惊的看着那其貌不扬的黑衣侍卫,齐侯也有些吃惊,低声说:“孤以为庸人才能铸造出这样的兵刃,二哥方才注意了没有,那兵刃上有机括,触动机括之后,短刃可以变成长刀。”

    吴纠当然注意了,方才齐侯一直占尽上风,眼看就要取胜,黑衣侍卫的短刀突然变成了长刀,刀身蹦出一截,刀尖儿差点戳在齐侯脖颈上,方才那一幕那么惊险,吴纠自然注意到了。

    众人是有些不相信,毕竟那侍卫看起来太普通了,而且年纪似乎不大,绝对没到二十岁,比公子白的年纪小一些似的。

    公子白笑眯眯的说:“白不敢欺瞒各位,白这侍卫手中的刀,唤作吴刀。”

    “吴刀!?”

    “可是剖鲧的吴刀?!”

    吴纠一听“吴刀”二字,也是吃了一惊,山海经中记载了一把宝刀,就叫做“吴刀”,当年鲧偷盗息壤治洪水,惹怒了天帝,天帝收回息壤,并用雷电处死了鲧,鲧死不瞑目,死后尸体三年不腐,尧唯恐鲧的尸体常年不腐会惹来祸端,就命人用最锋利的武器,将鲧的尸体剖开,哪想到鲧的尸体被剖开,竟然从中腾起一条金色的黄龙,那便是鲧的儿子大禹。

    而破开鲧尸体的那把锋利的兵刃,就是吴刀。

    吴纠是听说过这个神话故事的,但是从不知道吴刀真有其物,而且果然锋利异常。

    公子白笑了笑,说:“剖鲧的吴刀乃是神兵利刃,可遇不可求,白这侍卫也是一介莽夫,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神兵利刃?不过不瞒诸位,白这侍卫,其实是吴人。”

    黑衣侍卫本是吴人,吴地混乱,一直非常动荡,黑衣侍卫乃是一个铁匠的儿子,铁匠在当地十分出名,除了庸人的铸兵技术超群之外,吴人的锻造技术也非常高超,后世的神兵利器,多半出于南方的吴地。

    这黑衣侍卫的父亲是个手艺高超的铁匠,可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铸造出更加锋利,又轻便的兵刃。

    有一技之长傍身,本是好事儿,只是在这动乱的年代里,好事儿反而变成了坏事儿,黑衣侍卫跟着父亲,从小学习铸剑的手艺,只不过惹来了杀身之祸。

    很多国家争抢黑衣侍卫的父亲,想要他的父亲为他们铸造出锋利的兵刃,拥有最为锋利的兵刃,这样一来便能在战场上处于不败之地。

    黑衣侍卫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一直在逃亡,只不过最后也没有逃过,黑衣侍卫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被各国哄抢,最后因为谁也不想让旁的国家得到最锋利的兵刃,因此干脆将黑衣侍卫的父亲乱刀砍死。

    黑衣侍卫那时候就躲在草丛中,眼睁睁看着各国的士兵,一刀刀砍在自己父亲身上,直到剁成肉泥,凄厉的喊叫声回荡在天边,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后来黑衣侍卫流浪到了秦国,已经奄奄一息,被公子白发现,将他捡回去,给了口饭吃。

    没想到这看起来身材并不高大的难民,竟然身怀武艺,而且还是个铸兵高手,黑衣侍卫深得父亲真传,手艺惊人,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铸造出来的兵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方才黑衣侍卫三刀砍断了齐侯的宝剑,说明齐侯的宝剑其实已经非常结实,若是普通的长剑,根本不需要三刀那么费劲,一刀就能砍断。

    黑衣侍卫为了感谢公子白的救命之恩,特意为公子白打造了一把宝刀,这宝刀的造型和特点,都是按照剖鲧的吴刀制造,虽然并非是天帝的神兵利器,但是也非常锋利,可以说这世上,除非黑衣侍卫再出手锻造,恐怕没有任何一把宝刀宝剑,能逾越过这把宝刀了。

    因为宝刀是按照吴刀的特点锻造的,并且十分锋利,因此公子白干脆将这把刀命名为吴刀。

    而这个黑衣侍卫,因为本是吴国人,又是一位手艺出众的匠师,因此公子白也管他叫做吴刀,就和这把兵刃一样。

    公子白出门从不带兵刃,也不会自己出手,因为吴刀就是他的刀,吴刀为了感激公子白的救命之恩,之后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公子白,保护公子白的安危。

    众人一听,纷纷用一种兴奋的眼神看着吴刀,可以说他们之前也听说过吴地有个非常厉害的匠师,手艺出众,不过后来因为各国哄抢这名匠师,最后谁也没有得到好处。

    最后各国把这名匠师剁成了肉泥,各自取走了一部分,带回国家向国君复命去了。

    吴纠听着公子白淡淡的叙述,看了一眼吴刀,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春秋还是礼义的时代,不过在这年代已经没有什么义战了,更别提二百年之后的战国了,更是疯狂而暗黑的战争年代。

    吴刀在公子白叙述的时候,只是默默的站在公子白身后,整个人不说话,不眨眼,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就像老僧入定,好像众人谈论的并不是他的过往,也不是他父亲的过往。

    吴纠有些感叹,又有些欣赏吴刀的才华,若楚国有这样的匠师,定然能比以往更加强大,不过看的出来,吴刀为报救命之恩,是忠心于公子白的,因此吴纠感觉想要把吴刀招揽过来,可能没什么胜算。

    众人用歆羡的目光看着公子白,这似乎让公子白非常受用,轻笑了一声,有几分得意。

    宴席很快就散了,因为时间晚了,参加宴席的士大夫和宾客们今晚都会留在宫中过夜。

    散席之后,齐侯本迫不及待的和吴纠回小寝大战三百回合的,不过赵嘉这个时候却过来了,连忙拱手对齐侯说:“多谢齐公!”

    齐侯笑了笑,说:“谢什么?”

    赵嘉说:“谢方才宴席上,齐公替嘉解围。”

    齐侯说:“举手之劳,不过孤知赵将军你最是知恩图报了。”

    赵嘉笑了一声,对于齐侯的精明算计,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拱手说:“齐公大恩,嘉自然会知恩图报,若以后有用得着嘉的地方,齐公只管开口便是。”

    齐侯点头说:“孤记下了。”

    吴纠没想到齐侯竟然还拉拢了赵嘉,赵嘉很快就知趣的离开了,吴纠戳了戳齐侯的胸口,说:“赵嘉是我楚国的将军,你这个齐国人,拉拢我楚国将军做什么,说,有什么居心。”

    齐侯挑眉一笑,说:“自然是为了巩固实力,好争取上位,当楚国的男主。”

    吴纠刚才喝的酒差点都喷出来了,无奈的看了一眼齐侯,说:“你那么想当寡人的王后?”

    齐侯接口倒快,说:“做梦都想。”

    吴纠突然一笑,对齐侯勾了勾手指,齐侯立刻凑过来,说:“我王,有什么吩咐?”

    吴纠笑眯眯的说:“你躺平了,让寡人在上面一次,寡人就考虑考虑,让你做楚国的王后,如何?”

    吴纠以为齐侯要考虑考虑,哪知道齐侯眼睛一亮,立刻说:“二哥,当真?”

    吴纠立刻拍着自己胸脯,豪爽的说:“君无戏言,寡人一言九鼎!”

    齐侯连忙说:“二哥,咱们回小寝。”

    吴纠一听,齐侯这是答应了,顿时手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连忙与齐侯进了小寝宫,转头对子清和棠巫说:“今儿不需要值夜,你们都去休息罢。”

    子清和棠巫看着王上一脸兴奋的表情,突然有点不适应,又有点为王上捏一把汗,因为他们总觉得齐公那笑容高深莫测。

    不过两个人还是应声,默默的退了出去。

    子清和棠巫一走,吴纠就迫不及待的推着齐侯进了小寝的内殿,又迫不及待的将齐侯放倒在榻上,笑着勾了一下齐侯的下巴,说:“小美人儿,乖乖躺平。”

    齐侯眼皮一跳,说:“二哥,你不是又喝醉了罢?”

    吴纠挥手说:“没有,只是稍微有点头晕,寡人还清醒得很。”

    齐侯一笑,看起来起码醉了五分,挑了挑眉,摊开自己的双手,放在榻上,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还笑着说:“二哥,你可温柔点。”

    齐侯这话差点没激动死吴纠。

    赵嘉出了宴厅,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酆舒,酆舒喝了不少酒,走路打晃,被寺人扶着,准备去临时的房舍住下来,明早再出宫去。

    赵嘉本没想过去,不过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公子白往这边走过来,便立刻走了过去,从寺人那里接过酆舒,酆舒醉的厉害,分不清是谁。

    赵嘉低声说:“咸尹大人,我扶你去休息?”

    酆舒胡乱的点着头,赵嘉眼看公子白似乎要往这边走过来,立刻眯了眯眼睛,突然抬起酆舒下巴,酆舒站着似乎都要睡着了,顺从的抬起头来。

    赵嘉一笑,立刻低头亲了上来,两个人嘴唇贴在一起,酆舒因为喝醉,也没有反抗,还有点站不住,伸手搂住了赵嘉的腰,十分顺从。

    公子白正往这边走,准备去临时的房舍下榻,看到了赵嘉和酆舒,本想上去膈应赵嘉两句。

    说起公子白和赵嘉,的确是相看两厌的,不只是赵嘉看不惯公子白,公子白也看不惯赵嘉。

    公子白乃是秦伯唯一的儿子,文韬武略,样样出众,然而却有一个比他更出众的叔叔压在他头上,公子白如何能不把赵嘉当做眼中钉?

    而赵嘉来到楚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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