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小小的“清风茶楼”没想到本来只是一个地摊似的小店,最后越做越好,多年之后,成就了今天这规模,老头子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这里凡有客至,老板总是要将茶道讲述一番。时间一长,一些茶客也能记诵,一进门便学着老板的神态几句茶道了,大家都是一阵的大笑。
有客人曾今指着这招牌问:“为什么叫清风茶楼?”
一个客人就开玩笑回答:“乃清流,风雅之士,聊清侃,清议,清谈之所也。”
又一客人:“我看是清风不识字之清风。”
众茶客争论起来。
一个客人:“我们虽算不上清流风雅之士,倒还是有文凭的。”
一位老伯起身道:“文凭算个屁?假文凭满天飞,泛滥成灾。有人三天领张大学文凭,你信不信?广州文凭打亿,查出假货近三成,政府机关的也不少。教育局的不懂教育,文化局没有文化,学非所用,用非所长,滥竽在位,庸劣当道。就文凭本身而言,因地位差异其含金量也不尽一样。当官的,假文凭也吃香,你我平头百姓,真东西也不值钱。”
这位老伯本是北大高才生,因恃才傲物与领导不合,愤而下海。却又屡屡上当受骗。几个回合便翻身落马,所以他总是显得有些沮丧,话语中也常常有些略带牢骚的微辞。
老板的兴致也来了,:“茶人茶楼清坐,有清茶浇块垒,有清风消愁烦。天高云清时,满目清翠可消魂,月明风清处,几句清谈能娱心。一缕清幽,几段清唱,清越中领略清新;举目清楚,满耳清议,清醒时能分清浊。安贫乐道,清茶清香送清爽;知足常乐,清墨清情写清心。俯仰无愧天地父母,穷达不移节义诚信。佛道百家,不就图个清静无为?齐家治国,关键在于节俭清廉。”
好厉害,一口气了几十个清字,口才不错,当时的茶楼中响起一片喝彩声。
萧博翰现在想想,都感觉很有意思,他到了二楼包间内,这是一间布置的相当古雅的房间,紫云藤编织的靠椅,还有很精美典雅的茶具,耳畔听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让人很快就沉醉在这处处渗透着高雅的文化氛围里。落座之后萧博翰就点了一壶功夫茶,小女孩又朝他很甜地笑了笑,静静地走出去关上门。
萧博翰掏出烟点上,吐着烟雾,开始等待蒋局长的到来。
萧博翰很善烹茶,也懂茶道,在他的办公室就购买了一套茶具,闲来无聊之时就自己泡泡,找找感觉。
事实上,萧博翰也喝咖啡,但茶与咖啡二者的目的不一样,喝咖啡无非为了提神,有时候精神疲困时,就冲一杯咖啡来提神,但萧博翰不认为咖啡会增加一个人的灵感,就好像吸烟也不会使人产生灵感一样。
之所以人们会误认为吸烟会增加一个人的灵感,萧博翰认为这可能跟很多作者喜欢一边吸烟一边写作有关系。
不过在喝茶的方式上,萧博翰也主张不必拘于形式,不必遵循严肃的茶道教义,也不必完全按照什么茶艺的规则,以“无道为有道”最好,就好像武侠中“无招胜有招”的意思,只求喝茶时的潇洒、随意、清净。
到喝茶,林语堂先生曾在茶与交友有妙喻如下:严格的起来,茶在第二泡时为最妙。第一泡譬如一个十二三岁的**,第二泡为年龄恰当的十六女郎,而第三泡则已是少妇了。
照理论上起来,鉴赏家认为第三泡的茶不可复饮,但实际上,享受这个“少妇”的人仍很多。
他的比喻应该是沿袭了苏东坡的一句诗:欲将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如佳人。我们只能他犯了中国文人的通病,喜欢由各种各样的事物联想到女人,按照他的理论,第四泡以上,则属于“**”矣!一般的凡夫俗子,往往冲了五六泡以上,尚继续饮用,但求生津解渴即可,又何管它是否“**”呢?
个人的习惯是第一泡的茶一般不喝,原因是**含苞待放,嫩不可攀;第三泡萧博翰还是会喝的,毕竟“少妇”亦有“少妇”的妙处。
在好几次与别人的喝茶中,萧博翰对人家讲起了这个比喻,但萧博翰认为,林语堂在文中所提到的喝茶的环境和道具,只能是理想中的喝茶方式,恐怕现实中是很难实现的,现代人也很难有这种古典而浪漫的情怀了。
同样,茶杯也可以细分为多种多样,萧博翰认为喝茶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喝茶的道具和环境倒尚在其次,一旦拥有清静淡雅的心境,即使在闹市中喝茶,也同样可以达到“闹中取静”的境界。
茶和酒的关系,就好像刀和剑的关系。虽然同为杀人的兵器,但刀和剑所代表的身份不同一样,刀一般为古代的下层的江湖豪客、绿林大盗所拥有,剑则是上流的贵族以上身份者才能拥有。
喝酒的对象一般为豪放之士,英雄豪客、江湖大盗、凡夫俗子、三教九流等等;但喝茶者多为淡雅之士,文人墨客、隐士名流,从来不见武侠中有写侠客悠然自得地品茶的,也从不见有写文人雅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比如同是**,喝酒者多为粗俗之**,口含酒肉、大蒜味,旁人避之惟恐不及,而喝茶并精于茶道,调琴弄瑟,吟诗作画者,则必是名妓了。
萧博翰对自己的茶道理论还没有完全的想罢,蒋局长就到这一个人走了进来,萧博翰连忙起来相迎,:“江局好久不见啊。”
蒋局长也握握萧博翰的手:“最近太忙,太忙,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市治安大队的周队长,今天专门请来,和你认识一下,以后你们多亲近。”
萧博翰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队长,一面发烟,一面就送了几顶高帽子:“早就听周队长的威名了,一直想去拜访,又没有个引荐的人,生怕唐突了啊。”
周队长倒也没什么架子,呵呵的笑着:“萧总太客气,太客气了。”
话又话来了,他要是对萧博翰摆什么架子,那就是太不应该了,要不是当初萧博翰用计搞掉他的前任张队长,他现在只怕还在副职位置上混莫莫呢,那有今天的风风光光。
三个人就坐了下来,蒋局长最近也是心里有点内疚,前一段时间局里对萧博翰的风声比较紧,他刻意的一直回避着,但这些年恒道集团对自己应该很是不薄,天天躲着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两天听对萧博翰的专案组撤了,所以就约萧博翰见见,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联络一下感情,顺便的给萧博翰一点甜头,帮他引荐一下周队长。
萧博翰帮他们两人都倒上了茶,:“早知道周队长晚上能来,我们就不应该喝茶,应该去喝酒才对。”
蒋局长一笑:“来日方长,以后你多和周队长走动走动,机会有的是。”
这周队长也谦虚的:“就是,就是。你和蒋局是朋友,那就是我老周的朋友,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
他的资格和警衔都没有蒋局长高,而且这蒋局长是云婷之派系的人,将来不定那天一觉醒来,人家就来个鹞子翻身,大跨步的上一个台阶了,所以周队长在蒋局长面前一点都不敢马虎,萧博翰是蒋局长的朋友,他自然也不远得罪。
今天要是蒋局长不在这里,要是引荐的朋友不是这个大名鼎鼎的萧博翰,你试下,看他那脸色是个什么样子,不让你难受几天才是怪事。
三人也都没有什么正事,就是风花雪月的干吹一阵,蒋局长也绝口不提蒙铃案子的事情,不过以蒋局长对萧博翰的了解,他暗地里是相信这活是萧博翰干的,而且整个案子毫无破绽,干净利落,这更像是萧博翰的手法。
但既然刑警大队都弄不明白,自己何必太过认真,并且事情也不算很大,不就是一个防卫过当的嫌疑人跑了吗?全国上下每天这样的人要跑多少,过上一段时间,慢慢的大家都把这事情淡忘了,局里压的无头案多的很。
这茶刚刚的喝了三泡,就像上面对茶道的解释一样,才喝到少妇阶段,蒋局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局里出了一点状况,一个外地人在火车站让人抢了,关键这外地人来头不小,据他自己是省城报社的记者,这还得了,下面的人不敢擅自处理,就汇报到了蒋局长这里。
要是一般的人,抢就抢了,火车站谁都知道不是安全的地方,那地方丢个包,碰个瓷,敲诈点钱是正常的现象,你没看全国各地所有的火车站广场都有几十上百人天天的在那个地方混饭瞎晃悠吗?
而且这临泉市的火车站广场还有个地方上和铁路上权限不清的问题,两家都在管,都也不管,所以就格外的乱了一点。
蒋局长一看手表,对萧博翰:“萧总,今天是不能陪你好好的品茶论道了,刚才一个记者在车站让人把包抢了,我的过去看看,安慰一下人家,这要是真的记者,不应付好,改天在把事情登到省城报子上去了,我们一堆人都麻烦。”
萧博翰也知道这事清不敢马虎,忙:“行,行,蒋局你工作要紧,我陪周队长在坐坐,要是你那事情比较复杂的话,一声,我这帮你打听一下情况。”
蒋局长“嗯”了一声:“不错,要真是记者,你还别,恐怕就得你给出点力了,不然我还不好给人家交差。”
萧博翰不断的点头:“没问题,需要我安排人协助一句话。”
蒋局长又对周队长:“老周啊,这萧弟兄人不错,你们多聊聊,今天真**点背,喝个茶都不安生。”
周队长也笑笑:“你赶快走吧,不要闹大了最后市里又来个什么整顿,累死人。”
蒋局长夹起包,也不多,匆匆忙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