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王子腾的“侄女”,于张氏又是一桩心事。
说来这孝期之中,自然无谓添枝长叶之事,张氏也不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可史氏胎像不稳、鸾姐儿心忧母亲不疼她了之类的小心思,还尽可与婶子说说,张氏的心事可能与谁说去?哪怕当日老太太在世时,张氏那话也且说不出口呢!至于娘家妈……也没有做女儿的闲得没事、和母亲抱怨女婿多日不进房的!若那女婿是另有宠爱还有得说道,不过是不近女色男色,张氏膝下又现有个仁哥儿,有些话,实在难说得!
好在当日丧礼过后,因史氏身子故,阖家倒是都烦了齐太医诊脉,张氏虽有些话羞于启齿,但王子胜的身子并无隐患,却是经齐太医之口肯定了的,张氏去了一番心事,现今又是孝期,也不好去问夫婿意在何处,且这做妇人的总有一番私心,丈夫虽重,儿子却更是那重中之重。虽说王家自有规矩在,仁儿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日后就是有了庶出兄弟也只能是他的助力,不可能真敢和他争夺什么,但保不住那些妇人会不会仗着生了个哥儿就挑拨胡为,这为稳妥计,若能再拖几年、等仁儿再大几岁,也总是好的,何况现下又不是张氏使了什么手段,实乃天意也成就,还有甚好说的?
再说了,谁知道老爷前阵子的冷清,是不是因为忧心老太太的身子呢?
张氏虽有些许心烦,但想着哪怕那阵子冷清不是因着老太太,如今孝期,张氏自忖以夫君的性情,可不会做出孝期里头怎么样了的丑事来,最终还是决定不多事。
王子胜自也乐得她不多事,每日只在草庐之中默写佛经,隔两日教导一回来此处请安顺带拜祭曾祖母的小王仁,他见识不同常人,虽说也没忘了原身的心事,但教导小家伙时,却也不拘于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又或神仙妖魔诸般传说,都只当故事说与小孩听,间着少不得就着故事教他写上几个字、识上几个数,说来也奇,王子胜这样漫不经心的教法,效果倒比学堂里头经年老儒一本正经的鞭策还有用许多,不足两月,王仁已经能备下大半的三字经,更难得其中典故亦是说得明白,虽言语稚嫩,却是难得的聪慧。
王子腾今日来祭拜祖母,顺道也捎上大侄儿,因心中放下一块大石,马车上头也有了逗弄娃娃的心思,两下里一交谈,才知道转眼工夫这大侄子已然如此了得,一时间喜得无可无不可,因守孝期间身上无甚配饰,索性大手一挥:“晚间儿回去先到伯父那儿去一趟,小库房里头看上什么拿什么!”
王仁听得眼睛亮亮的,却不愧是张氏教出来的,也没白费王子胜这小半年的心思,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却没应下往王子腾小库房去的话儿,只说看他书房里头那个小狮子好玩儿,王子腾听得一笑,说来那东西倒也小有来历,只他素日就喜爱这大侄子,此时更爱他聪慧,闻言也就点头应下,又说:“你大伯娘已经吩咐人做了你果香山药泥、糖醋莲藕丁、菠萝冬瓜球,晚间还是和伯父回府,用了饭再回去。”
王子胜虽是承重孙,小王仁却已经是曾孙辈的,依时下规矩,曾孙为嫡亲□□母守孝,不过丧仪期间必须疏食水饮,过后不过??孝期,且孝期只能只紧酒荤,却不忌蔬果之类的,小家伙和鸾姐儿的日子倒还过得。
史氏也是有心,弄的都是小孩儿喜爱的酸酸甜甜的菜式,王仁一听果然很是期待地将大眼睛眯得只剩两条小缝隙,王子腾看得越发喜欢,不由伸手将他抱了过来,细细说起那小狮子――狻猊的故事,果然王仁十分喜欢,只可惜早前他卖弄太过,王子腾的故事不及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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