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存在更多超越人类想象力的存在也不无可能——说不定哪天她就能回家了呢?
有机会还可以让罗贝尔带她回一趟安科纳,见见那个可能和她一样来自未来的家乡亲人呢。
“不行!”白袍人挥动权杖拍开她的手,“柜子的主人说,只许他一个人摸。”
他指着瘫在椅子里呼呼大睡的某人。
“为什么?明明只有我会修,我爸爸是工程师诶。”
“你爸是谁也不管用,不许碰就是不许碰。”
江天河强忍着骂一句“家人们,谁懂啊”的冲动,把打盹的罗贝尔连人带椅子一起拽到了柜子前。
“醒醒。”
“啊?”
他晕乎乎地站了起来,被江天河像操控傀儡似的握住手背,掀开了“约柜”的盖子。
“呼呲……”
一阵冰凉之意自罗贝尔指尖传来,让他迅速从迷蒙中清醒。
两张颇有金属质感的漆黑石板静静躺在柜子的左侧,复杂精密的绿色纹路镌刻于上,字里行间冒出幽暗的绿光。
一只古埃及人装匿陪葬品的金漆圆罐占据了足足一半的内部空间,表面同样镌刻着大量铭文。
一条女人手臂粗细的短木杖横亘二者之间,乌亮反光的表层刻有一棵萌发的草芽,仅仅看到,江天河便感受到一股生命的希望动力。
罗贝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板,下意识念出了其上的希伯来铭文: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么形像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他,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
白袍人接过他的话,紧接着诵念道。
沉默片刻,罗贝尔面对敞开的柜门闭上眼睛,轻柔抚摸手指上的权戒。
白袍人轻飘飘地说:“别崇敬,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储藏柜。说一千道一万,只是以色列人拿来放板子的盒子罢了。柜子不会因为用途和寿命就出现本质上的变化,柜子只是柜子,重要的是它所延续的精神,而非柜子本身。”
江天河观察着石板上仿佛蝌蚪扭曲一般的整齐文字,失望地耷拉着脑袋。
“说好的芯片呢,怎么真是十诫的石板啊。”
默念经文片刻后,罗贝尔睁开眼睛,拿起右边的大金罐,“咔吧”一声拧开了盖子。
《出埃及记》记载,以色列人出埃及时,有足足40年时间都在荒芜一物的阿拉伯半岛流浪,居无定所,食无所依。冻饿交加的以色列人向先知摩西抱怨食物不足,于是摩西向上帝请愿。耶和华应允他的请求,在周一至周六降下名为“吗哪(???)”的食物,周日休息。
连生活在公元前的耶和华都从不在休息日干活,而许多现代人一周干七天,一年才歇一周——以此可见,神确实比人自由一点点。
直到以色列人到达流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迦南,并在肥沃的土地上种出丰富的食粮,耶和华才停止降下“吗哪”。为感恩神赐,以色列人将最后一点没吃完的吗哪储藏在约柜中,代代相传。
他把罐口凑到鼻下闻了闻,刺鼻的气息立即沿着鼻腔撞进了他的脑子,呛得他咳嗽不已。
白袍人无奈地把罐盖塞上:“你呀,天底下哪有食物能保存上千年的,亏你还敢闻。而且,这东西也不是给‘人’吃的——把你的剑和宝石拿过来。”
罗贝尔捂着鼻子,把黄金剑和贝贝栖身的蓝宝石递给了白袍人。
后者把蓝宝石插回握柄末的配重块,把剑尖塞进罐口“蘸”了几下。
耀眼的蓝光闪过,一道差不多一米四左右的透明人影从蓝宝石里飞出,开心地抱住了罗贝尔。
“哇哇哇哇!”
一直偷偷窥视这边的朱利奥尖叫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躲到门后的夹缝。
“鬼鬼鬼!闹鬼啦!”
“哪有鬼,你别开玩——鬼啊!”
雅各布用比他更快的速度钻到桌子底下。
盖里乌斯和法罗面不改色的继续下棋——两个人本来就是活死人,没必要惧怕同类。
罗贝尔惊讶地望向他们:“你们能看到贝贝?”
“当然了,以前不让他们看到要为了节省能量,以后都不需要了。”白袍人得意地拍打着约柜,“还有朱利奥的杜兰达尔,也拿过来充个能吧。”
“电池……电池……”
罗贝尔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人教过我。”
江天河迫不及待地追问:“也是那个神学院的老师?”
“嗯,他埋怨手提灯不如手电筒好用,可惜这里没有‘电池’。”
“真想见见他呀。”她感慨道,“也许你的那个老师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呢。”
“哦,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罗贝尔可惜地摇摇头,“他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