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园19

    覃洁被一群热情的观众簇拥着，从俱乐部出来，被联校长叫住。她身不由己地上了小车，和贵宾们一道去到了银杉路有名的“盛世酒家”车上，何国书给不太情愿同往的覃洁吃定心丸：“小覃，你放心吧！有我老何在，还怕人家把你吃了？你只管大大方方替我招呼客人，到时节联校绝不会亏待你。”

    联校在酒家预订了四桌酒宴，为客人也为自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餐桌上，是清一色的王八火锅、黄焖仔鸡、糖醋鳊鱼、铁板牛肉和三圆肚片汤，外加一篮金针菇，即通常所谓的“四菜一汤”全用大号盘碟装着。另外还配以名烟名酒——烟是“精品白沙”；酒有啤酒、白酒两类，都是时下流行的品种，即“骄杨干啤”和对装的“金种子”后来，据总务主任周海声与酒家结帐的数字核计，此次酒宴共花去人民币1688元，抵得上前些年一个普通教师一年的实发工资。

    开席了，主客们基本上是按政府、厂矿、教育三个系列入座的。只有何国书一桌，由他和覃洁作陪，邀请了出席这次宴会的一些头面人物：老县长熊万春，s镇党政一把手贺书记和邓镇长，女镇长穆红宇以及团县委书记鹿玲玲和教育局的普教股长贾善良。待众人坐定，何国书站了起来。他清清嗓子洪声说道：“诸位，在开宴之前我讲两句话。第一句，我谨代表s镇联校、联校总支及全镇三千多名师生，感谢诸位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和无私地援助！第二句，今天来观摩我们演出的要数老县长熊老年龄最长。因此我提议，等下就由他老来主持我们这个酒会。最后，我衷心祝愿大家身体健康，万事胜意！敬请诸位多喝几杯。现在，有请熊老给我们讲话，大家鼓掌欢迎。”说罢，带头“噼噼啪啪”鼓起掌来。

    “诸位，诸位！”熊老头边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边扯起他那鸭公嗓子高声喊到“今天，老朽不才，承蒙国书还看得起，推举我来主持这个酒会，却之不恭啊！我这个老朽就暂且牵个头，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一杯。倘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乞怜则个，多多包涵！”熊万春这个老头，此时在光天化日之下安稳多了，俨然一副至尊长者的模样。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站起，将酒家服务小姐斟满的一杯“金种子”端在手里，冲在座的众人微微颔首：“来！我们一起先干了这杯，以感谢主人们对我们的盛情款待！”等众人一并立起，他又说了句“我先干为敬了！”便一口喝下了那满满的一杯白酒。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或啤酒或白酒，都一口干了一杯。“大家请坐！”老头子挥挥手，很有点当年做县长的威势。他接着说：“我看这酒菜都很不错的，大家就以桌为单位各自为战，痛痛快快地打它个歼灭战！老朽也不多言了。至于散宴后怎么办？我看诸位意思意思以后就只管自由活动。”待熊老头言毕坐下，众人便谈笑风生，开怀畅饮起来。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熊老，我们先敬您一杯。”老头儿刚落座，贺理财、穆红宇、邓铭心三个就一同欠起身来说。他们尽管不像何国书一般把熊万春当作什么大人物来看，但碍于他毕竟是前任副县长，在县里还有着些关系。尤其是他和现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原县委宋书记还有着一层特殊的渊源关系，称得上刎颈至交。故相对如今这种官官相护的社会大环境、大气候来说，他这种人还具备相当大的能量。贺理财之流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熟谙个中三昧。因此他们也尽量不开罪他，还是把他当作一个人物来看待，恭而敬之。特别是贺理财曾经做过熊老头的一阵子秘书，更有几分敬重老主子的意思。

    “不敢当，不敢当！”老家伙虚应着，心里却越发得意起来。他卸任后好久未曾被人如此前呼后拥过了。不期今朝被何国书接来为演出捧场，竟受到了这般始料未及的礼遇和敬重！熊老头有些飘飘然了。他更加自视甚高。他认为自己虽然不是副县长了，但毕竟是从那位置上退下来的，如今还享受着县团级的待遇。并且他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关系网，连省里也有靠山。自古以来官官相卫，如今这世道更是“一日朝中为官，终身享用不尽”！“他妈的，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虎死不倒威！”熊老头暗忖着，也不起身，只端起杯来朝三人拱拱手，算是答谢，便将酒喝了下去。喝罢，也不多言，只瞅住三人中的穆红宇涎笑。

    “老爷子，海量！我也敬您一杯。”贾股长在熊老头的儿子手下当差，自然不愿错过这样一次巴结的机会。况且，他还探听得熊老头的儿子即将得到擢升，更是有心阿谀。只见他端起杯来毕恭毕敬站在那里，讨好道“老爷子，您不记得我了？前年五月您老生日，我跟乐云一道去过您家。”

    “记得，记得。你是小贾，贾善良！对不对？”熊老头几杯酒下肚，很是兴奋。他从穆红宇脸上收回目光，又端起女服务员及时斟满的酒，愉快地接受了贾股长的敬意。不过这一回他只礼节性地抿了一口。他喜欢眼前这个哈巴狗一样的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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