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死为相国府,小姐遇险救下小姐本是奴婢分内之事,怎敢不自量力再有非分之想。再则,奴婢身份低贱,若是一跃成为相国府的小姐反是丢了相国府的脸面,求夫人收回成命。”明汐恭敬地跪在地上,她明白,夫人赏她是必然,但绝不是让她这个丫头一跃成为小姐,此举不过是为了彰显相国府的开明大方,但她若真是不自量力的接下了,反倒会成为众矢之的,先不说这京城内的权贵,就是这相国府内的众人也是难以服气的。
“韵儿所说倒也在理,如此说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明月裳赞赏地对明汐点点头,明汐给了台阶,她自然不能不下。“那此事便作罢。你便好好养伤,伤好些了就继续服侍小姐,待你想好要什么赏赐,再来和我提,可好?”
“多谢夫人成全。”一个赏赐和一个愿望比起来,自然是一个愿望有用的多。
“起来吧。”看到明汐如此知进退,倒也放心把自己女儿交给她,想到以后,唉……
明汐应了声是便起身,刚起身就听到门外有个银铃般的嗓音焦急地唤着韵儿,果不其然,抬头便看见明月裳皱起了眉头望向门外。
“韵儿,你可好些了?”循声望去,站在门口的女子焦急地小脸有些苍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只是在里衣外简单地罩了件浅蓝蜀锦披风,但这样依然盖不住她一身大家闺秀地书香气质,如果没猜错,这便是相国府的大小姐,苏云嫣。
“嫣儿!”明月裳怒喝一声,“看看你这样子,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韵儿,没事吧?”苏云嫣仿佛没听到明月裳的斥责一般,自顾自地走向明汐,拉起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苏云嫣!”明月裳一拍桌子,如果说刚刚的呵斥是做给下人看的,那么这次对女儿的视而不见她是真的动怒了。
明珠对着房内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跟着明珠退了下去,什么东西该听什么东西不该听,做下人的是必须要明白的。原本明汐也打算跟着吴嬷嬷一起退出去,谁料苏云嫣固执地拉着她的手不放,无奈她也只能留下来。
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明月裳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拉下脸先说话,苏云嫣见母亲动怒自然也不会再来触母亲的霉头,反倒是让明汐不知怎么办才好。
僵持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明汐忍不住拉了拉苏云嫣的袖子:“小姐……”
明汐不劝还好,这一劝把苏云嫣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激起来了,苏云嫣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不再假装坚强,心中的恐慌展露无遗,让人说不出的心疼:“母亲,嫣儿不要进宫,女儿不嫁……”
看着苏云嫣如此委屈的模样,明月裳一时间怒气全消,神色间反而还带着一丝歉意:“嫣儿,这也不是母亲的意思,若是可以,母亲又怎么会把你送进那个吃人的笼子里去?这……”明月裳本想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唉,韵儿,带小姐回房去吧。”
明汐点头应是,便拉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云嫣出了门,然后带着……应该说是苏云嫣带着明汐回了房。明汐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房间就在苏云嫣的院子内,而且离苏云嫣的闺房不足十米。
回到房中,明汐扶苏云嫣躺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小姐,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能否告诉奴婢?”
苏云嫣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听到明汐的话又不由皱起了眉:“韵儿,怎的如此生分,自称起奴婢来了?”
“是,韵儿知错。”明汐愣了愣,马上改口。
“如此便好。”苏云嫣牵起明汐的手,温柔地道,“我早已说过,我苏云嫣从未把你苏韵儿当做下人,自始至终都把你当做姐妹,如今韵儿你不记得以前的事,倒不怪你,可这也是因我而起,我心中难免有些愧疚,韵儿,你可怪我?”说完苏云嫣有些担忧地望着明汐。
明汐心头一暖,从小到大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亲人,六岁以前,她都是被外公还有小姨带着,连自己父母都没有见过。六岁那年,父亲再婚,把她从外公那里接走,继母带过来一个三岁的弟弟。不出一年,父亲和继母产下一子,从此以后更是对她们俩不闻不问,只是保证他们不会饿死罢了,所以严格的来说,明汐一直是和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