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周围不少人脸上的不岔和愤怒愈发明显,直接开口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不等其他人回答,也没等姚桂开口,苏仪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三木市已经跌出了前十城市的宝座。所以三木市需要发展。是这样吗?”
原本还想要反驳开口的人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苏仪说的没错,从姚桂刚才的演讲和煽动中足可以判断,这一点就算不是根本原因,也是表面上的直接原因。
“这就是你们理所当然的理由吗?”苏仪不禁问。
“城市发展永远都是不会停止的,我们所提倡的,只是如何加速它的发展,让三木市能够更加美好而强大精彩下去。”
姚桂的反驳,亦如他刚才演说时的一样,充满了文艺色彩,浓厚而又能够吸引广大民众的视线,得到深刻的赞同。
不过,苏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让姚桂扳回这样一个必然无终的辩论。“城市发展是一把双刃剑,这一点想必大家都能够理解。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城市,如何加速发展,加速发展以后会不会引起副作用,那些消极的负面影响又该如何消除?我们大家需要的是一座能够生活的城市,而不是一座不断攀比竞争的发展机器!”
“唔,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畏畏瑟瑟举足不前的话,那必然没有长足的进步,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且,社会经济学家,城市环境保护协会,这样一个个用纳税人的钱组建起来的机构,并不是放着看看的。”
姚桂沉稳地回答,让不少人眼前一亮,愈发坚定了紧紧跟随姚桂步伐的决心。
苏仪面对这样一个回答,他只是轻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其实到现在,他最开始计划中的三个目的已经全部完成。从被发现的困局中自我解救出来而不动用非常规的力量;拖住姚桂不让他跟在后台内的温白诗碰面,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将城市的发展和破坏这个话题带到明面上来,而不是让姚桂一味地忽悠和憧憬。
这三个目的,才是苏仪刚才之前那一席话的真正原因。
是的,姚桂的回答很完美,没有什么多余的破绽,也很合理。
可在场的人里面,有多少人是听完苏仪的话以后陷入沉思的呢?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
正如苏仪一开始所设想的,在这场辩论里面,根本就没有谁是胜利者,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因为这是一个难倒了千古的难题,连机械文明这样一个纪元的智慧都无法破开的难题。
发展与毁灭,就像是竭泽而渔的饥饿遇难者,无论他作何选择,结果都是注定的。
所以让苏仪和姚桂去试图解开这样一个难题,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苏仪的话,只是一个启发,如同一把剪开了蒙蔽灰布的剪刀,破开一道能够看到更高更远处的口子。
三木市的将来如何,它是否还能够回到前十城市的宝座,发展还是继续停滞不前,这些东西都将成为辩论的中心,也会成为思想理念的不断碰撞而继续下去。
三木市是一座自由和民主的城市,崇尚着精神和言论的自由,每一个居民都拥有自我判断的权力。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不再是姚桂的一言堂,就算他当选了三木市市长,在这个方面也必然会遭受到更多的阻碍。
正是因为这,姚桂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能够立即发作出来,只能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努力维护他在外界民众面前的优雅形象。
“我知道,就像我不能够说服你一样,姚先生的话也同样难以说服跟我一样想法的人,这本该如此。”
“无论三木市如何发展,但三木市人民的思想不能够被操控,每个人的精神自由,远远要比一座城市的虚荣来得更加重要,而限制了思想的民众,跟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又有何区别?”
“我想,姚桂先生在这一点上,跟我应该是一样的吧?”苏仪最后笑道。
是的,他们谈论的话题,到最后的结果是谁都无法说服谁,谁都无法证明自己说的就是绝对正确的。
苏仪抢先说出这样“和解”似的话语,让那些姚桂的支持者们面容稍霁,也让更多人高看了一眼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他说的没有错,三木市终究还是大家的三木市,而不是某个人的一言堂,跟无法确定发展好坏的计划方针不同,思想和理想是不能被禁锢的,苏仪在这一点上说得很好!
此时有掌声响起,在这场辩论中,他能进,功成,又身退。
“那么,我祝愿姚先生发展三木市的计划,能够完美实现。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很期待。”至始至终,姚桂都没有知道这个夸夸其谈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如果他能够知道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他们离开。
这个时候,后台的温白诗终于找到机会,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不过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