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站,尚未停稳,知青就催促列车员开门;车窗早已经打开,有男知青跃跃欲试。
天黑模糊。这节车厢没能停靠上月台,踏板距地仍一米多高,只能跳下;光线不好,难辨深浅,噗嗵跳落中常惊出唉哟啊呀声。
一男知青双手扒吊窗框,身体极限垂落,脚却没够到实处,不敢撒手,呼急求助。
“千万抓紧、别松手,你脚下是个深水坑!”走过的男知青说。
“松手下来吧,没有多高了,”站住的女知青说。
“大家不要慌,我们来得及!”王嫣燕搬着东西喊。
只用时两分多钟,工作已经收尾。
“王嫣燕,你快上来一趟!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一男知青从车窗伸头焦急喊。
王嫣燕刚上去几秒钟,窗口探出半身,怒吼般:“李援朝,你站出来!你这组的工作、是怎么干的?”
他看看身边码放整齐的行李,说:“我、怎么啦?我不是、组长…”
“你是不是知青?快上来!再来几个高中生,快点!”
是侯向东的行李仍在车上。
“周校长,您不是去叫过那个同学了吗?”
“是啊,她说马上就来的;我又不能拉扯着她走。”
赵天碧埋怨自己说:“唉呀呀,我就只想着帮小东拿小东西,把她的大东西都给忘了。”
“李援朝,快叫上个人,去卧铺车厢叫叫侯向东。”王嫣燕说,口气仍很急,但没刚才那么严厉。
李援朝把抬的箱底让给别人,看有人挡门,找空窗口一跃而下说:“邦子,快跟我走!”
“叫她干什么呀?侯向东侯向东,就是向东跑!这还没跑到头呢,要一猛子跑到日本北海道,去撞了倭寇的南墙……”邦子不耐烦的嘟哝着跟来。
“二车厢,十三寝位,”周校长在后面喊……
列车员不让上车。他俩敲窗乱喊。
“都已经下去了。”一位圆脸中年妇女热心地帮助查找后说。
周校长执意把侯向东的大箱驮上背,似补欠什么。
“大家不要乱,还是按各自的编组行动,听组长的指挥,我们现在往候车室集中……”王嫣燕在黑暗中喊。
周校长驮物慢行,身影昏黑模糊,似大角颅、巨棱头的怪木偶。
候车室很小,还有几个乞丐睡在里面,有男知青驱赶。
“算了吧,别轰人家,谁还没落难的时候?”李援朝说。
乞丐也知趣走了。“你们总不能在这里安营扎寨!”一老乞丐临走时坚定地说,听口音并非陕西或甘肃籍贯人。
候车室里外刷写大字标语;内墙还贴些大字报,已破烂。
有女知青抱怨说:“厕所里真脏,都下不去脚!”
“干吗上厕所里去?随便找个什么黑地方,站稳就尿呗……”他很有经验地传授道。
大家笑起来。
“军生,别瞎说八道!”王嫣燕训斥,也笑。
嘎豆儿这才想起男女有别,挤眼笑着吐吐舌。
天亮,王嫣燕让大家行李集中候车室角落,堆得箱坡包丘。
“大家出去吃早饭吧,尽量早些回来,说不定老沈同志马上就带来动身的消息……”
侯向东从候车室临街的门走进来。
“小东,我们把你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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