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章 副驾驶座位

    老沈带来五辆卡车，解放或嘎斯；有两辆厢板上横插门形铁棍，撑搭苫盖厚帆布呈顶棚。

    “女知青上篷车，男知青上敞车，仍然以各班级为小组，各自带行李。男知青先帮助女知青把行李搬上车……”

    老沈拎黑包走来，和王嫣燕周校长说已经给林二师打过电话等事；又清清喉道，讨好状说：“王嫣燕，五辆车上六个司机，还有些驾驶楼子里的空座位，我们坐上以后，还…”

    “我不坐驾驶室里。”王周异口同声道。

    “我还要给司机指路，必须坐在驾驶室里。还有几个空座位，安排些女知青坐吧？”

    “对，让那些岁数小的坐，或者身体条件差的男知青也可以坐，我去找找看……”

    “王嫣燕，那辆车……”他犹豫，咽唾；指指最先到的，那半新解放车厢外也贴标语，但擦拭干净，显示司机勤恳。又说：“那辆车的驾驶室里、可一定要安排女知青去坐；最好、最好找两个、长相漂亮的女知青坐在里面……”

    她警觉道：“为什么？我们女知青，哪个都漂亮。”

    “那开车的司机火爆子脾气，刚才跟调度大吵大闹，说是不愿意跑这趟长途，家里有啥事情，我说了多少好话，他才答应去；他是这班司机的负责人，说要找上两个漂亮女知青…”

    王嫣燕没等老沈说完，已经向那辆车走去。

    这司机浓眉大眼、长脸、络腮，面庞五官凸凹分明；骨骼粗大；约四十岁。

    王嫣燕拍拍驾驶室门，问：“您贵姓？”

    “免、贵、姓、唐。”他西安口音，坐在摇下窗玻璃的驾驶室里，披工作服似的羊皮大衣；叼烟仰脸，傲慢无礼状。张嘴说话时，烟粘挂唇上；吸烟时，下唇上收、与上唇把烟噙裹住。

    “您是这次出车任务的负责人吗？”她问，已经站上驾驶室外踏板。

    “小芝麻官。”

    “我们要在您的旁边安排两名乘客。”

    “我跟那个胖家伙说了，来两个漂亮的，要好好挑选一下，不要太马虎…”

    “为什么？这是谁的规定？”

    “不是谁的规定，是乘车的规矩。”

    “王嫣燕，在我们这一带地方，坐驾驶室里都是要年轻漂亮的妇女。要不行，就先让座位空着吧，我们赶快走……”旁边老沈仰脸焦急说。

    “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身旁，我心情愉快，车开得好…”

    “开车、是你的工作，是你的职责！跟女人年轻漂亮没什么关系！你的岁数、也不小了…”

    “你到车后头说去！”他握拳的拇指挺出向肩后点点说。

    “李援朝！”王嫣燕大声喊。

    “哎——，什么事儿？”他从一辆车上探身问。

    “坐在这辆车的驾驶室里。”

    “得令！”他已经在上观察，知晓她的用意；找出线手套戴上：准备打架。

    “孟铁柱，你过来！”王嫣燕又向另一处调兵遣将。

    “这人长得丑了，也不全作废，有的时候、也能派得上用场呢。嘿嘿……”李援朝下着车说。

    知情的知青都没笑，严肃关注。

    李援朝挤坐老唐身旁，变换腔调粗细怪笑几声。

    孟铁柱喜滋滋上来，说：“哎，小张，”记错李援朝的姓。“怎么让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面？是不是这里面很颠，女知青受不了？嗨嗨，我还得下去，我的书包忘拿了……”

    老唐下车，重重摔上门；对车厢上说：“你们都下来，我今日不走了！”

    “我们有自己的领导，用不着你来指挥！”某男知青厌恶神情说。

    “哎——，老师傅革命同志，你使劲喊一万声，我们下一件行李，再使劲喊两万声，就下一个人；你现在开始喊吧，我给你计数儿！咭咭咭……”嘎豆儿倒是不反感，笑嘻嘻地讨价还价。

    “那你们就住在上面吧，我走，呸——！”他吹吐烟蒂几米外……他停步愣怔，看看僵笑脸堵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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