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二章 翻车前的真切感受

    李援朝依照嘎豆儿的指示寻找野兽……

    车突然快速前冲！一改慢慢往下探头似的走法——猛然卡顿！仿佛突然抽紧——又快速下冲……车身无规律扭动晃行，摇摆幅度越来越大，有时都成横侧下行；人的视野区域跟随快速旋转，眼前景象左右急速移动、变换画面，看得人头昏目眩……

    ……车轮跐滑光溜路面，磕碰凸凹，吭吭哐哐沉闷振动……急弯、快速闪现，路面、飞速抽吸般消失进车头底下——前方路外，深浅莫测的沟壑里有大树的梢头阴森刺探……

    “唉呀！”嘎豆儿低声惊呼，抱头趴俯。

    李援朝愣怔，脑子里嗡嗡直响、焦躁报警……

    ……车轮跐撞硬物，吭噔一声，猛然抖顿碰折；车头向左急拐弯滑，从路外驶进来……李援朝感觉车的右后轮在沟壑里悬空虚划一个圆弧后，才又落回到路面。车转得太急猛，闪过拐弯后、横侧着一头撞向路边峭壁；哐隆一声巨响——熄火。

    刹那间的安静。

    “到了吗？是放鞭炮欢迎咱们吧？”邦子问，他刚打好盹儿，没戴眼镜，闭目哈欠。

    后边的几个知青醒悟般起身跳车……噼哧啪嚓，唉哟啊呀——车后下面传来滑摔跌落与呻吟声。

    “怎么啦？是不是、路遇劫匪？”邦子紧张地问，他清醒但不明白，左顾右盼。

    冷汗未干的李援朝故作轻松状说：“是劫你的，嘿嘿，是来抢你邦子，去高老庄做新娘子……”

    “同学们，别慌，不要乱跳车，车不是已经停下了吗？”周校长站起喊。

    大家迅速下车。

    李援朝从右后轮处接住跨越下的周校长。

    周校长下地，刚迈步、便刺溜摔坐；一镜腿从耳上震脱，眼镜斜挂脸上。“大家走路要当心啊，地面上非常湿滑……”他坐地、当啷着眼镜喊几声，这才站起，把双手泥抹上车轮，扶正眼镜。

    驾驶室右窗有缝隙，不知刚摇下还是行驶途中已如此，缝隙里捅伸出白胖手臂，软弱无力上下点腕，似与对面山沟依依告别。

    李援朝快去开驾驶室门。

    老沈瞪眼张嘴，面色苍白；情急中，臂卡窗隙抽不出，稍为拉扯，他就哀号……

    李援朝嘎豆儿费好大劲搀扶老沈下来；见他架臂弯膝、蹐行跬步往前挪动。

    小齐司机满脸汗水，他点点头，轻拨开李援朝的手，自己走出驾驶室。

    车那边左侧门也开着，但已抵顶土坡，仅开缝两巴掌宽，下不去人。

    老沈慢挪到路边，看前面是深沟，仍举臂返身；嘴初始干张，后含糊出声，嘟哝般：“不，不……”他被李援朝扶到车后草地站住，神态松缓，但仍在说叨，并指车。

    “是不是包？你的那个黑包？”嘎豆儿问。

    老沈快速点头，腮帮皮肉震颤……他接过嘎豆儿拿来的包，低声致谢，抬臂擦汗。

    这里路面被雪水浸透，夜间冻硬；太阳出来，表层晒化如油，但底下仍冰冻硬棒，硬滑合于路面，路面又是陡峭倾斜，就极易造成行车事故。

    李援朝看看那个转弯处：车轮驶过的痕迹在沟边粗大树墩前凌乱折弯；车险些坠落进深沟壑！

    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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