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或说是次日丑时,知青乘车抵达青龙川总场。
司机们周校长女知青及几个小龄男知青,被安排进总场招待所或其他的地方住宿,剩余男知青睡三间大教室里,是木凳架厚板的大通铺,使用各自的铺盖;木板很潮湿,但毕竟可以说是睡在床上了。
室内是煤油灯照明。
大家在架床,解行李,准备铺盖。
王嫣燕焦急地走进来就问:“李援朝,你们的车、是不是差点儿出事情?”
“差点儿,但没出事儿。要不是路边的树桩见义勇为,挺身而出、挡住了车轱辘,你们现在正给我的坟头上培土呢。”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邦子说;似当时车上没有他。
“这季节哪来的花?将就着插上些松柏树条子吧。”相片儿说。
“向节骨棒同志致哀!老汉同志永朽永不垂!”老五说。
“别开这种玩笑。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都揪着发痛。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吧?”
“就是、嘎豆儿他……”邦子作犹豫状止说;果然见她神色紧张。“我和嘎豆儿、坐在驾驶室里,他粘了两脚泥,都蹭到我的腿上了。”
“秦邦宪,听你说话,就像看见一只大爆竹点着了焾儿,缩着脖子等啊等啊,只听噗哧一声,原来是个臭瘪子炮仗。”
大家笑起来。
“呵呵,王嫣燕,我这可是第一次听你说笑话。”邦子说。
“以后有机会了,连着给你讲两个月的笑话。你今天晚上把外裤换下来,明天我给你洗洗。”
“不敢不敢,我说嘎豆儿给我裤子蹭上泥,是开玩笑的。”
“总场食堂的厨房里烧了热水,有两大锅哪,你们去打些来,洗洗脸跟脚……”
嘎豆儿推门进来。
“军生,今后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了;解行李,铺床,打水洗脚,都要自己去。那么大的人了,别让人伺候着。”
“王嫣燕,你让嘎豆儿也去招待所睡吧,不是也有几个男知青去了吗?”李援朝说。
“那不行!他可不能搞特殊化!再说,铺位也是有限的,名额早已经安排满了。军生,走,跟我打热水去。”
“哎—,走走,”他笑嘻嘻爽快答应,翻出脸盆跟随去。
李援朝不满意嘟哝:“要论理儿,嘎豆儿他也是知青,王嫣燕不应该把他当成自己弟弟看待。”
“是没当弟弟看待,王嫣燕把嘎豆儿当成自己的男性化身来看待的;假如哪个地方必须安排一个女知青睡地铺,那毫无疑问的肯定是她去。”梁子说。
李援朝出去倒水,听到旁边住知青的教室里嬉笑得很热闹,正好碰见罗修才出来,询问几句:原来,有个绰号叫“一毛六”的知青,要五角钱一件的价钱出租自己的被褥等物;孟铁柱看着生气,拍下两元钱,把一毛六的被褥毛毯及大衣全部掠走,留下些小零碎的床上用品。
李援朝回来和众人一说,大笑。正好同住的知青中有认识一毛六的,介绍说此人大名:尹茂陆,籍贯安徽,家里是做生意的,徽商;他平常在学校里,就经常显示出商人的精明。
不久,进来一人,客客气气问:“哪位同学愿意借被褥给我,每一件我给三毛钱的租费。”
他肯定是一毛六:个子不低,圆脸,细眉细眼,薄唇,两嘴角上弯;态度谦卑,一团和气,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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