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举手站起来说:“军代表,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他抬腕看看手表,说:“讲吧。”
“送我们知青来的汽车司机,在宁县住了一夜;他们的住宿费,是否由青龙川总场支付?”
“这种事情,你在会后问问具体分管财务的人吧;或者问老沈也行,他是总场的会计。”
“这件事情应该现在马上解决,因为这跟王嫣燕有直接关系……说不定还有什么希望……”他故意含糊其辞道。
“噢—?……”他思索少时,说:“去叫沈会计来。”
老沈很快来了,站横排桌靠门那端旁边,垂手弯背。
知青有些吵闹:在等候老沈时,他们听李援朝说了费用的详情,都先是疑惑不解,继而非常气愤;芦醒民还气得拍了一下桌面。
老沈答复李援朝的提问:“这笔费用,本身就是我支付的现金。如果是司机先行垫付,当然也能在我们这里报销,因为,司机是我们雇来的嘛…”
“我们还是你们招来的呢!”芦醒民大声插话说。
“我们是被正式录用,是在来林二师的路途上,可在宁县几间教室过夜的费用,却为什么不能报销?”李援朝质问。
高占彪说:“这种做法是不合适。我们是不会让王嫣燕独自承担这笔费用,我们全体知青可以平摊;但是,这件事情要让我们自己掏钱掏得心服口服。”
“怎么着?我们在破教室里过夜,冻得像条狗;他们暖暖和和的,倒不花钱,笑话!”芦醒民喊。
王嫣燕低头无语,掌指面捋压备录记事本下角卷边。
黄代表听刘教导员耳语,点着头,然后说:“这笔费用是不能报销嘛,一张白条子,一个农民压上个手印,就能把国家的钱拿走了?这样的财务制度不是形同虚设了吗?我这里是国营单位,财务上都很正规的嘛。”
“当时我们大家如果全都跟着沈会计、住进了宁县招待所,这笔费用是不是能报销?”李援朝问。
“我没带那么多的介绍信,宁县招待所、也没那么多床位…”
“床位少不是理由,哪怕只有两间房子,我们男知青住一间,女知青住一间,大家轮换休息,那是我们的事情;你们应该答复的是:知青真住了招待所,费用由谁来出?”高占彪说。
黄代表与总场的人都没说话。
“寒冬腊月的,我们这一大群人挨饿受冻了一整夜,给你们省下多少钱哪?这省钱还省坏了,笑话!”芦醒民大声说。
“他们这些知识青年,是通过正规渠道被你们招收进来的,出了校门的费用,就应该由你们来承担;别说差旅费,这就到十一月底了,可这个月的工资,你们还应当起码发给他们半个月的哪。”不知何时进来的周校长说。
黄代表沉脸,说:“刘教导员,这是咋回事啊?”
“吕营长,你分管财务,你给黄、小黄代表解释解释。”
“我当时、让沈会计给小黄代表汇报的时候,告诉过沈会计一定要讲清楚的,是不是吗、沈会计?”
“黄代…小黄代表!我给您汇报工作的时候讲过,您当时工作很繁忙,可能没听清楚……”老沈说。这么冷的天,他出汗了。
他平静神态说:“刘教导员,我工作上有不清楚的时候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沈会计,你咋啦?话都不会讲啦?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啊—?对对、对对!是我、没说清楚!是我没说清楚!”他连连点头道,“总场人都知道我沈会计、有时候说三道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