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兰州现在怎么样?变化不大吧?”秃和尚问。
“市容市貌、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更脏了。人也更多了,上个街见到的人,都是凶巴巴、饿兮兮、穷筋筋的。见到过你叔一次,他让给你捎句话:顺境的时候干事情,逆境的时候想事情。另外听我哥说:你哥分到汽车队学开车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是天天跟车搞装卸;那回见他从货场回来,披着条麻袋坐在车厢里的货堆上,搬运工…”Μ.
“说些、别的!说些、能让我、不那么、庄严肃穆、的话。”相片儿说。
邦子说:“这年头,轻松话题可是明着找不到;就是在厕所里,只要有俩人蹲着,也得像开追悼会那样:沉默哀悼。”
“咭咭咭……在公共的大澡堂子里轻松,大家都光着腚,你看那个闹腾劲儿。咭咭咭……”嘎豆儿说。
“你说的那是小孩儿:嬉笑打闹,扎猛子、晒肚囊、拍腚皮儿,你看那些大人:就是赤身露体,也不敢乱说乱动;你见哪个大人在澡堂子里拿大顶的?或者是光着个腚、振臂高呼正面口号的?”
“想起几件可笑的事来:梁子的爷爷是广东人,老知识分子,他那次在兰州城里转,突然看见一个店铺里有卖犬肉的,很高兴,以为狗肉肯定不要副食本,赶快多买上几斤改善改善生活;一问,才知道卖的是猪肉,还是得凭副食本定量供应。招牌上写的是大肉,‘大’字上面掉了一小块黑墨,看着像是那一点。又一次,见一个杂货铺门口写着‘打胎’,这次,梁子的爷爷没敢冒失,慢慢问清楚,才知道是给车胎打气,简称打胎。”
“说起胎了,李哥,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只羊鹿子是母的,怀着胎;鹿胎让一毛六拿走了,说是先替你放在他那儿保存着。”
“我要那干什么吗?又不补胎、又不坐月子的。”
邦子说:“你还当一毛六真给你留着哪?他只有拿你当幌子才能落下鹿胎;而且,他也猜到你是不会去跟他讨要。”
“我倒是不会去跟他要,可他留着也可惜了;又不会炮制,放几天就臭了。还不如去送给哪个老职工的家属哪。”
老五问:“鹿胎好炮制吗?”
“找块薄石板架起来,放上鹿胎,石板底下烧火,把鹿胎焙干。或者把鹿胎蒸熟,晾干。或者拿白酒泡起来……这都是我想的,具体怎么炮制、我也不大清楚;老路他们可能知道。”
相片儿说:“一毛六,不会、把鹿胎、当一味药、留着的,说不定,早当补品、吃了;他谗、着哪。”
“要真拿鹿胎这么一补,指不定把一毛六补出个娘娘腔哪!鹿胎嘛,总应体现出母性特征,充分调动调动他体内暗藏的、雌性激素的积极性,让他起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邦子说。
“补得、一毛六、同志,是巨乳、垂膝,丰臀、压踵。”相片儿说。
嘎豆儿说:“如果真发生了那种情况,咱们就要在男厕所门口立块牌子,上面写:女同胞跟一毛六同志严禁入内!咭咭咭……”
“这八成倒让一毛六立功了,因为这样一来,多少缓解了咱知青中,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老五说。
“要真是这样,可就给王嫣燕找上麻烦喽……”秃和尚说。
嘎豆儿不安地扭动身体,很不情愿自己姐的名字出现开玩笑言谈中。
“秃和尚,你是说、王嫣燕能单另给一毛六腾出间窑洞来、住着?我看这根本不可能。”
“不是。我是说如果一毛六女性化了,那他还不得天天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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