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什么,从他的转变,她早该想到。
“风小徐那个大嘴巴!她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宁无恙蒙上阴霾。冷笑,不然,她还以为什么会让他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如此之大。他留下来等无猜吗?想着,心底又是一阵愤怒。
看出她的心思,东方昭知道她又钻牛角尖了。想解释什么,却又发现根本无从开口。要怎么说,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如何解释给她呢?
“风小徐只是给我讲了个故事。”
宁无恙冷笑“很好笑的故事,你信?哼?真的那么想再见到无猜吗?”
东方昭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解释的余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又触痛了宁无恙的伤口,但又苦于不擅长安慰人,只硬生生地撇下一句“你不要胡乱猜想,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
话毕,转身走开了,留下呆若木鸡的宁无恙。
掏掏耳朵,宁无恙回了神,她是不听错了,为什么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个人像是在
安慰她!
不,不可能吧?
“无恙?”一道清脆的声音将她拉离自己的思绪“怎么站在院子里呢?”
不必看,她也知道是谁。三天两头跑来吵她的两个人。懒得搭理,她径自朝后山走去,有些事,她需要想清楚。
“喂?”见主人完全视她们为无物地离开,君不见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有些下不了台。
风小徐好意地拍她一下,用眼神给予安慰。
“她脾气似乎更不好了?”君不见开始怀疑风小徐的算盘。这两个人这样子的相处模式真的有用吗?要不一个拼命看,一个死命躲。要不两个一起大眼瞪小眼,活像上辈子冤家,这辈子仇人似的。这两人会有希望走到一起,天要下红雨喽。
风小徐瞧君不见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一脸白痴
相,禁不住白她一眼。
“天未必不会下红雨呢。”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
么。
“你确定?”君不见依旧怀疑。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风小徐自信满满。有天下第
一神算布局呢,怎容得别人怀疑。而且,呵呵,风小徐露
出一抹贼笑,在山下最新打探来的消息将成为她的杀手
锏。
“你的人格?”眼看风小徐又陷入自我陶醉中,君不见难以忍受地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打击着风小徐“就因为你用人格保证我才更担心。”
风小徐笑容一僵。
“喂!你不要太过分哦。”傻子也听得出她这是说她的人格不可靠嘛,这个侮辱可太大了,严重伤害了她小巧可爱的自尊心哎!
“懒得理你。”君不见不再说话,向小木屋走去。
风小徐则扯开嗓门向屋内喊起来:“伤患,大夫来了!”屋内的东方昭自方才的思绪中转醒,因这夸张的声音皱起眉头。
痛苦不堪的屋门再度被虐待般地踹开,两个妙龄女子威风凛凛地迎门而立。
东方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又是她们两个!
这些日子来,如果他曾对自己是否继续留下来表示迟疑的话,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是这两个人。
一个神出鬼没,疗伤比杀人还痛苦。一个疯疯癫癫,一会儿精明,一会儿张狂。忽然有些了解宁无恙了,也许她并不是不接受她们,而是,一个正常人,怎么也没办法和这样两个人相处融洽吧。
看着东方昭脸色越显阴沉,风小徐额上一滴冷汗滑落。呵呵,怎地每次见着她们俩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呢?
“哦?你脸色不错啊!伤应该全好了吧?”君不见不识相地“称赞”某人脸色“好”引得风小徐又是一阵白眼。这世界上永远有这么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眼前就是永久的例子。
这种脸叫做“好”?那她都是弥勒佛祖在世了。
“她的伤早就好了。”风小徐溜达进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别有用意地看着东方昭。
东方昭冷冷地别开脸,依旧不喜欢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
“也是啊,你的体质真的很好呢,不愧是九天门的人。”君不见倒了杯茶爽口,心理抱怨着,这山爬一次真的很累。
“你们每天都很闲吗?”东方昭爱理不理地扫了两个人一眼。两人一进屋就随便得像屋子的主人,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君不见怔了一下,掏掏耳朵,继续喝茶。而风小徐则完全没听到似的望向窗外的美景。其实两人心中不约而同想的是,呵呵,这样就想赶人了?离无恙的功力差远了!而且都赶了十几年了,她们不还是照样天天来串门子?东方昭,你太小瞧人了。
没有忽视两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险,东方昭禁不住感到一阵无力,看来这两个家伙脸皮不是一般得厚。
“其实,东方公子我们今天来也不是没有事情啦。”风小徐收回窗外的目光,卖起了关子。
东方昭不应声,心中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风小徐淡淡一笑“是九天门的一些琐事。”
东方昭身子明显一僵。
九天门?这些日子因为烦心无猜和无恙的事,竟忽略了九天门的任务。算算离上次见丁极有些日子了,想必那老家伙必定会回去将自己报告得很不堪。心里一阵嘲讽,自己在山上住了些时日,更是让他有话可说了。只是
心头染上一阵担忧。不要牵连了阙他们才好。
“我在山下听到消息说”
“说什么?”不愿意再听风小徐卖关子,东方昭催促起来。如果因为他牵连了阙他们,那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如果说自己是冷情之人,那东方恨则是彻彻底底的无情无心,一旦阙他们为自己说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在东方昭阴森森的目光注视下,风小徐觉得自己没有再玩下去的必要,除非自己不想活了。她在心里偷偷做个鬼脸。
“九天门放出消息,四大门主合谋叛变,两人收押,朱雀门主逃脱,至于你,已经派人来缉拿了。”风小徐一口气把知道的说完,屋内陷入了沉寂。
“不可能!”东方昭很坚决地否定。
除了他,三大门主会主动反抗东方恨的也只剩阙和客了,而这两个人是不可能被用“叛变”两个字来形容的!
与东方恨的对决,大家都知道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向深思熟虑的东方阙和以狡猾闻名的东方客怎么会主动掀起风波?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对抗东方恨几乎是毫无胜算的。更何况
如果客真的决定叛门的话,月怎会独逃?
这样的情况,原因只能有一个。
“他想引你回去吧。”宁无恙幽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白衫倩影缓缓步入屋内。
君不见偷偷甩了来人一记白眼。堂堂名剑,终于也有了为情所苦到抛却尊严偷听别人谈话的地步了。
察觉到屋内人的关注,宁无恙略显尴尬地咳了咳“刚巧想回来休息而已,何况这是我的的屋子吧,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说起来不禁有些许抱怨,自己的屋子何时成了聚会之处了?
“我知道。”东方昭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半晌,风小徐和宁无猜才意识到他是在和宁无恙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风小徐比较关心的是下面的戏
怎么发展。
“哼,明知道是陷阱还回去送死是只有傻瓜才做的出
的事。”宁无恙轻蔑地一哼,以为东方昭智商再低也不至
于笨到去送死。
虽然她久居深山,对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没什么概念,
但在疯子和君不见的神态里不难猜出,九天门主必定是个
相当难缠的人物,而且这摆明了就是陷阱。
不过,出乎宁无恙预料的是
“我明日便起程。”东方昭几乎没有多想便留下这样
的话。
这样的结局对于风小徐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不难察
觉,东方昭看似冷情,但对于几个师兄妹其实是相当挂心
的。可对于宁无恙,这样的回复却有些始料未及。
看着东方昭离去的背影,宁无恙忽然自心底生出一种
陌生,似乎无猜那段记忆全是梦境。不由地,她踏步跟了
出去。
午后的日光透过后山浓密的树丛在石子路上洒下斑驳
的光点。
“你跟来做什么?”东方昭停下脚步,他只是想找个
僻静的地方来思考。正如宁无恙所说,贸然现身只是送死
而已,他不怕死,却亦不肯做无谓的牺牲。
“看看我那一剑可是将某人给刺傻了。”宁无猜试图
用语气中的讽刺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刚才想也没想就这么跟来了,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跟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问一句“你傻了吗?”
“你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回去?”她不明白,他明明极厌恶九天门的束缚,为何还要回去。
“他们有危险。”依旧是冰冰的语气中隐约多了些担忧。
“你担心他们?”宁无恙有些诧异,也许,他并不像想象般冷情。
“我不知道。”东方昭略显疲劳地闭上双眼,长吁了一口气。他只知道,如果阙他们有了什么损伤,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他将会比现在还痛苦一百倍一万倍。
也许本身麻木不是痛苦,而痛苦是无法麻木的。
如果他在九天门中真的有什么留恋的话,也就只有那几个人了。
原来,自己并不似想象般无心,还有挂念的东西。
望着东方昭的异常,宁无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心酸、心痛亦或是羡慕。也许在心底深处,她也渴望着能为某个人担忧,能为某些事不顾一切,也许那样,她的人生就不会如此枯燥和无奈了。
“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昭不做声。
对手是东方恨,论武功和智谋,他都毫无胜算的,要是四堂主联手也许还能打平,偏偏他们现在又被分散。而这样的情况,办法似乎只有一个!
拿到赤霄剑,回九天门!
他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宁无恙。
宁无恙显然明了他的想法,出乎意料地,她唇畔漾出笑意。
终于还是要和她动手了?
呵,也罢。当初他放弃赤霄,是为了无猜。如今,欲夺赤霄,因为她是无恙。这没有什么好诧异的,是本来就该有的结局。
只是,为什么,心中会有种难过的感觉呢?仿佛自己被舍弃了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