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容。倒是许菲见我进来,便低声在我耳边道:“那女生是数学系的,说莉莉抢了她的男朋友。”
我微怔。
许菲又道:“莉莉有没有男朋友我最清楚,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男生。”
这时候,两人发生了争吵。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袁莉脸上,我和许菲急步过去已是来不及。
幸好瞳瞳就在袁莉身旁,及时挡下了重重一掌。
“这位同学,”我见瞳瞳无事,便对逞凶的女生道,“想动手是吧?可以,我让你打。但是我会立刻去医院验伤,你尽管安心等着法院的传票。”
最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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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门,发现玄关处一双男式皮鞋。沉闷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飞快地换了拖鞋,见书房的灯暗着,便雀跃地跑去二楼。
我几乎只敲了一下门便迫不及待地将它推开。
“致谦,我回来了——”
我熟稔地唤他的名,一抬眼,却见他立在沙发旁,背对着我在换衣。
我立马噤声。
见他回头,我撇开眼连连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我感觉脸上燥热,忙下楼开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往下灌,喝完,又觉得胃里凉凉的不舒坦,折腾着热了一杯奶,才算平静下来。
站在厨房里喝着牛奶,一回头却见荣致谦走了进来。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衬衣,面色平常,见我也只是问了一句:“李小姐已返程?”
“嗯。”我答得简单,却不愿放弃与他交谈的机会,又添了一句,“婚礼筹备繁琐,舅妈打电话催促,她只好回去。”
荣致谦点了点头便打开冰箱看了看,什么也没拿又关上。
我自言自语:“牛奶果然填不饱肚子,还是煮点面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致谦,饿不饿?反正我要煮面,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我多煮一点,赏个脸一起吃呗!”我期待地望着他。
荣致谦笑了笑,眉眼温和:“麻烦你。”
我不在的几天,冰箱里的食材显然已经添过。
新鲜的牛腱肉和番茄,各色调料也是齐全,我心情颇好地煮了一锅红烧牛肉面。
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桌,我见他吃了一口,眨了眨眼,问:“好吃么?”
他搁下筷子,抽了纸巾,才抬眼看我:“出乎意料,五星水准。”难得笑语温柔,又带着一点亲昵的调侃。
我笑意盈盈全盘接受他的赞美:“那当然,这可是家传绝学!李家的几个表姐厨艺一个比一个好。尤其是慕炜,想当初,她还差点放弃芭蕾专攻烹饪。要不是外公外婆极力反对,说不定现在就在哪家五星级酒店的厨房大显身手呢!”
“你和她感情很好。”
“认识十年了,感情当然没话说。”
“嗯,我记得,你也曾留洋皇家芭蕾舞蹈学院。”
我一怔,继而笑言:“呵,被你发现啦。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会退学?其实很简单,我运气很好,有惊无险地考入别人梦寐以求的RAD。可是真正入学后才发现竞争激烈又残酷。我好不容易在低年级部熬了五年,没想到最后一年运气飞光光,年末评估没有通过,升不了学,只好打包走人。”
荣致谦笑看着我:“你很努力,不比李小姐差。”
绅士一般宽容谦和的赞美,带着隐隐的鼓励,我的谎言几乎编不下去,忍了忍还是道了声:“谢谢你。”
“能在几千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你有天赋,并且很刻苦。”
我摊手,决定坦言:“我怀疑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事实上,我安然无恙通过了学年评估。不过......”
我刻意将语调放得轻松:“那年圣诞回国遭遇车祸,不巧伤了腿,再也不能跳了。”
我见他怔住不语,又萌生戏弄之意。于是退开椅子,原地转了一圈,一本正经对他道:“难道你没发现我的两条腿长度不一样吗?那次车祸我的腿被撞断了,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石膏拆下后腿就一直这样。平时走路跑跳没有问题,继续跳芭蕾就困难了。”
荣致谦微微蹙眉,看着我的眼神掠过一丝黯然阴郁。
我眨了眨眼,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还有残疾人证呢,平时坐车排队买票都有优待。所以,事物往往都有两面性,你永远别把一件事想象得太糟糕。”
荣致谦沉默良久,终于道:“念念,你很坚强。”
他的一声“念念”,不轻不重,甚至没有多余情感,却让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愣了愣,回神时已敛去所有情绪,做出忍笑的表情:“呵!其实你是想夸我身残志坚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的眼。
我掩唇笑:“.我好像把玩笑开太过。你别同情我啊,我很健康,没有任何残缺。那次车祸撞到我的腿,只是造成了膝盖滑膜损伤,休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不过要让滑膜完全长好需要好几年。芭蕾少不了要做,不利于康复,所以爸爸就帮我办了退学手续。”
说完,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吐了吐舌头:“我刚才说谎,你别生气啊。”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不该提起,我道歉。”
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我有些无措,只好道:“是我捉弄你呢,你道什么歉?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快吃面,都烂了!”
食不言寝不语。
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荣致谦站起端着碗要进厨房,我才拦住他:“君子远庖厨。碗放着,我洗就好。”
他没有坚持。
当我收拾完厨房转身出去的时候,一回身,便见他靠坐在沙发上,手中是一本摊开的财经杂志。他的眼神却飘渺孤远,透过落地窗外浓重的夜色不知望向何方。
我走到近前,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在想什么?”
他回头,墨兰衬衣衬着灯光下玉色的肌肤有一种深沉的雅致。
“没什么,”他笑笑,站了起来,“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
“嗯,我再看一集电视剧,马上就好。”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头顶一阵异样。
我惊讶地抬头。
他的手正落在我的发顶。墨黑的眸此刻如隔着蒙蒙雾色看不清晰。
我只听到他温温道了一声:“对不起。”
随即离开。
只余头顶隐约的温热和空气里缠绵不息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