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玉蟾清冷。
李惜年紧紧的揽着我的腰。因体虚,风刮在身上分外冷厉,我忍着彻骨的寒意,心中却有一汪三月春水,春意荡漾。
又向他靠了靠,我道:“他们定会后悔。”
身后的李惜年缄默不语,也不知在思着什么。
他沉默着,我纵使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一路越过数座高峰,我们最终在一座山头降落。
徒步而行,我被打横抱起。
在林间穿梭约半刻钟,眼前出现了一间竹舍。
直接推开门,李惜年仿佛对此处极是熟悉,轻车熟路地走到内间,将我放于床榻上,又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床新棉被,将我盖好,这才走了出去。
等他再进来时,手中已端了碗热汤。
折腾了半宿,我确实也饿了。
唏哩呼噜一顿好喝,心肠都仿佛透出了暖意。
“好好睡吧。”李惜年拿着汤碗又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我却是辗转难眠,一直挨到天将破晓,始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又是浅眠即止。不知何时醒了来,也才晨曦方起。
天微微透亮,旭日还未升起。
挣扎着,我起了来,好不容易摸到门边,却犹豫着是否现在就打开。因我离开京城,他是否会后悔?
对于他的心意,我还是不敢太确定。
失望了无数次,如今,我只乞求他能让我待在身边,我亦死而无憾了。哪还会去奢望他当真会娶我?
迟疑半晌,我鼓了鼓勇气,终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确定。
确定他就在外面,离我咫尺之遥。
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幻。
确定他的心意。
当我推开房门时,蓦地怔住。满眼的红纱,随风飞舞,他一身大红喜袍立在院中,红梅冷幽,他的背影隽永。
听到动静,他徐徐回过身来。
见到我傻愣愣的模样,微一蹙眉,刹时飞身而起落到我的面前,将我拥到怀中,他责怪道:“怎么起来了?”
我呆愣着,已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把他痴痴地望着。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我抱起,重新安置在床上静息,柔声道:“一切有我。”
默然着,我点了点头。
不是我不想出声回应,只是一出口,就会让他发现我的喉头早已哽咽。
幸福地有些头重脚轻,我安然而眠,在梦中一直笑着。
虽然不是盛大的婚礼,虽然只有我二人,但我们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在红梅树下,香案前拜了月下老人,拜了父母之灵,终于结成连理。
是夜我们便睡在了一起。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李惜年很规矩地手脚纹丝不动,我却是心头鹿撞,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甚至在脑海中浮出他的小人,将他拔了个干净。
然而,一个晚上,他都没越矩半分。
顶着一双熊猫眼,我此时的模样与做鬼时没什么两样。看到我的样子,李惜年当时便怔住,转眼,他唇角微挑,笑道:“娘子,这样一副形容难道是彻夜未眠?”
我暗暗磨了磨牙,恨声道:“要你管。”
李惜年却不理会,正穿着衣服的动作一顿,刚穿上了半身又随即退下,将衣服随手抛去,又走了回来。
我疑惑道:“你干吗?”
李惜年轻笑:“娘子如此憔悴,为夫自然得好好怜惜才是。”说着,他便又钻了进来。我却是忙将被子一按,阻止道:“不要。”
退后一步,立于床边,他抱手胸前,挑眉道:“当真不要?”
我忙点头。
也不想想为何我成了这副鬼模样,若再让他如此折腾,估计半条命都要去了一半!
看我语气坚决,李惜年继续道:“不后悔?”
“嗯嗯。”我还要补眠呢!
他趁我不备猛掀被钻了进来,我怔住,却是无力赶他下床,只得恨恨地磨牙道:“无耻小人!”
李惜年不理,一把将我按回被窝,拥在怀中,将我头发揉得凌乱,笑道:“为夫是小人,那么娘子呢?为夫该怎么称呼?……就叫娘子大人可好?”
“我呸!”我白了他一眼。
原来他是如此的性子啊!真没发现。
一脸的笑意缓缓收敛,他又轻声道:“兮兮,我必不再负你……”他说着话,呼出的气息吐在我的颈窝间,痒痒地,我却没动一下,只静静的聆听着。
“……兮兮,如今你伤势未愈,还不能有夫妻之实,再等等可好。”
立刻,我脸颊充血,面红过耳。
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胸前,我一口咬上去,他却不呼痛,待我松口忍不住掀衣查看,发现那圈牙印已然渗出血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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