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慎扶着心事重重的堂弟,回来书轩又叫来小厮打洗澡水,两个桶,哥俩各自泡着澡。
晚风吹着,热水一泡,纪元华似乎清醒了些,却仍是有些出神。
“兄弟,你管不了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她也这么大了,左右找个婆家嫁了,以后自有她夫婿和婆婆管着。”
“咱们纪家将她养到这么大,你娘也对得住孙家了,你何必将自己困住,苦了自己?”
纪元慎泡在水中舒适地喝着茉莉花茶,见堂弟还在烦恼,于是劝道。
“堂兄说的是,若能找着好婆家,让她有个归宿,我对得起我娘,我娘也对得起孙家。”
纪元华点点头,似乎听进了堂哥的话,只不过他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松口气。
因为大哥的话言犹在耳。
能顺利嫁出去的前提,是月儿没有害大嫂和康儿,否则……
若凶手真的是她,他有什么资格求大哥放人?又有何颜面去见大嫂和康儿?
纪元华心事重重,无暇去管纪元慎。
直到水凉,纪元慎都起身穿好衣衫,过来将他自水中拎起。
夜风清凉,正是好眠。
第二天清晨,突然院子里传来丫环如烟惊慌的叫声。
“不好啦!小姐不见啦!”
如烟早起来伺候孙蕊月起身,发现门敲不开,屋里也没有人应声,后来想到窗下再敲敲,却发现窗子并没栓上,于是推了推,又喊了几声。
她以为小姐没睡醒,又或者还在恼自己,于是在窗下等了一阵。
正好晨风吹来,她想着要不把窗子关上吧,别小姐恼自己擅长开了窗子扰了睡觉。
于是正要关窗时,发现床前帘子被风吹动,床上根本没有人。
正好纪元华的小厮也过来叫主子起身,她就将自己的忧虑与小厮嘀咕了。
小厮提议让她爬窗进去。
若是小姐在睡觉,最多挨打挨骂,但若小姐不在,这门栓着、窗子却开着,又无人应声,总觉得有问题。
还是早点确定答案安心。
当下人的,哪怕是贴身伺候主子的,有的得主子倚重信赖还好,若是遇着刁蛮的主子,那就不得不多个心眼儿,之后就自求多福吧。
如烟一想也是,这天色都亮了,以往小姐已经起身的,不起也会脾气不好地骂她几句,不可能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如烟担心小姐,于是踩着小厮的背爬进了窗子,果然见小姐的床上没人。
连被子和枕头都整齐地放着,是她昨天收拾好的,看来好像没有睡过。
孙蕊月的屋子也不小,碧纱橱隔着内室和外厅,如烟立刻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连净室都找了。
没有看到小姐,她惊慌地打开屋门跑出来,又与小厮一起将西院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这才惊慌地喊了起来。
如烟边喊就边跑到对面书轩找纪元华禀报。
纪元华虽不宿醉,但此时也是起晚了,感觉头有些痛。
他披衣起身,一脸茫然地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如烟,还有跟在后面也在帮着说明情况的自家小厮。
月儿怎么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