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所谓的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到底是怎么样的,是否在夸大其词。
“能写会算的请举手。”张信微笑朗声说道,底下太监齐刷刷的一片手臂高举。
不要以为太监都是没有文化之人,虽然说大太监刘瑾是个文盲,但也不能因为否定其他太监没有文化,当初明朝开国之时,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防止太监之祸,特别规定宫中的太监不能读书写字,预防他们偷看宫中的机密,然后泄露出去。
但是到了明宣宗时期,事情就有了变化,宣宗觉得自己每天批阅的奏折实在太多,想找些人来帮忙,但是对朝廷的文官不信任,想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监,干脆就从太监里挑选几个忠诚之人,帮自己批阅奏折。
后来发现太监们居然不识字,宣宗随之起了让太监们读书认字的念头,设立了内书堂,收容了十岁以下的学生两三百人,司礼监总督任校长,教师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有时也请翰林院的学士来教导学生。
太监学生所研读的课本是《百家姓》、《千字文》、《孝经》及《四书》、《千家诗》、《神童诗》之类,评定成绩的标准是以背诵能力和字体的工整度,成绩特别低劣和犯规者,由老师登记在成绩表上交给总督,由总督予以惩罚,值得一提的是明朝第一个开始专权的宦官王振就出自内书堂。
而内帑这么重要的地方,也离不开抄写记录,能进入内帑的太监,当然也会几下子,能写会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此甚好,我还在担心人手不足呢。”张信满意说道,太监懂写会算起码可以使用得心应手,也怪不得宣宗皇帝让太监读书训字。
“有事情大人尽管吩咐,奴婢们虽然比不上大人才学出众,但还是粗通文墨的。”鲍忠谦逊说道,这话可能有些自贬,毕竟从数千太监中脱颖而出,进入内帑任事,算术知识肯定要比一般太监要强,可能比民间的秀才还要懂事呢。
“鲍忠,宫中有多少个监局司?只要是向内帑伸手要银子的都给我列出来。”张信吩咐说道,先弄清楚内帑的支出情况,这才容易管理啊。
“请大人过目。”听到张信的命令后,鲍忠与太监们讨论起来,经过翻查资料,把名单都写了出来交给张信,除去管理太监的二十四衙门之外,其他太监部门零零碎碎加起来三十多个,每个部门每月要支付的银两有多有少,多则过万,少则数十两。
“以后每个监局司都做个独立的帐本。”张信最烦的就是内帑的帐目实在是太过杂乱,今天记一笔,明天再记一笔,非常凌乱,让人难以查询,其实以前的内帑太监都清楚这个道理,只法这这样易于弄虚作假,所以这个光荣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后宫的嫔妃们每月的用度俸钱也作如此处理。”张信继续说道:“京城每个卫所军营,将领俸禄,以及京城勋爵也要单独记录,我的要求就是,最好做到每个人都有他个人的帐本,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在内帑中领取多少银子都要记录在案。”
张信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在没有电脑的明朝,做实施起来非法困难,如果按张信的说法,太监们起码要作成千上万个帐本,这工作量非常庞大。
“大人,这也太……。”不说内帑太监在心里报怨,连鲍忠也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否觉得这任务艰巨,不想实行啊?”张信微笑道,心里也认为在古代这种条件下,实施这个方案确实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人,并非奴婢们想偷懒,只是想要达到大人的目标,没有三年五载的时间,恐怕大人的想法不可能实现。”鲍忠好意提醒道。
“谁说让你们负责这事情了。”张信笑道:“通过下去,除了后宫的娘娘们之外,其他人等或者监局,以后若是想从内帑领取银子,叫他们自己做个帐本来,要一式两份,一份留在内帑,一份让他们自己保留,以后来领取银子时,要我们双方签字印章之后,才可以领钱。”
“大人,这怕是不太妥当吧。”鲍忠还是不怎么明白张信的意思,眨眼说道:“京城将领与勋爵众多,若是闹到皇上那……。”
“能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让他们做个帐本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内帑,为皇上分忧,难道他们这也不情愿。”张信不在意说道:“三天之内若是没有见帐本送到内帑,那休想从内帑中拿走分毫银两。”
“大人,签字印章是什么意思?”鲍忠按照张信的意思开始写通知,写到这个时,有些不明白,不由得询问张信道。
“以后从内帑领钱的规定改了,除了皇上的手谕之外,还要确认对方的身份,经过核实无误之后,要让对方负责人签字画押,免得事后说我们内帑贪污受贿,或者污蔑我们克扣银两,到时白纸黑字写明,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张信微笑道,似乎完全是为了内帑太监们的清誉着想。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写好告示,请过目。”鲍忠满脸笑容道,其实在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如果张信的想法成功,以后内帑的油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捞取啦。
“不错,这且先放在一旁,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张信的灿烂笑颜让内帑太监们心中一凉,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还是宫里问题,京城将领、各卫军营的饷银与勋爵俸禄都有定额,有没有什么吃空饷或者虚冒认领的事情不归我管,也轮不到我管,那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宫里啦。”张信淡淡笑道:“而宫里后妃们我不敢管,那只好管管内侍宫女银钱用度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大人说的是。”内帑太监们哪里敢说不是,在鄙视张信欺软怕硬的同时,也非常佩服他居然敢明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知会宫里各监局司库,在自备帐本的时候,顺便给我个预算。”张信淡淡说道。
“大人,什么叫做预算啊?”鲍忠疑惑问道。
“就是让他们总结下,他们这个月花了多少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下个月准备要多少钱,然后把钱花在哪里。”张信冷笑道:“内帑的银子都是皇上的,可不能任由人挥霍无度,没有预算的部门,下个月停止发放库银。”
“奴婢明白了。”鲍忠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这简直比上一个主意更加狠绝。
“让他们把预算做得详细些,如果让我不满意,那么再重做,直到我认可为止。”张信轻轻笑道:“当然,如果有人认为我是在吹毛求疵,借故刁难的话,我也不否认,毕竟我这是在为皇上办差事,可能过于谨慎,这也是难免之事,让他们多多包涵,你们也是,如果认为我处事不当的话,可以当面指出来,若是错误在我,我绝不追究责任。”
“奴婢们不敢。”太监们纷纷低头说道,只有笨蛋才会相信。
“你们现在不说实话也不要紧,毕竟大伙刚刚认识,待以后接触久了,你们就会逐渐了解我的为人。”张信和气笑道:“其实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太监们对张信的厚脸皮彻底无语,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只好再继续垂首沉默起来。
“鲍忠,把这告示拿去印刷数百份,然后分别附上内帑的印章,再派发到刚才言及的地方,日落之前必须把这事办妥。”张信对太监们的办事效率很有疑虑,所以再次确认道:“如果你们人手不足的话,可以向其他司局求助,想必他们很乐意帮忙的。”
“是的,大人。”
有太监在心中腹诽,若是让其他监司局库的人知道这事的详情,不恨得咬牙切齿才怪,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帮忙,通过这件事情,内帑的太监们也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位貌似温和无害的翩翩公子,其实心眼也不少,手段比在宫中生活多年的太监更加高明,而且对宫中的伎俩似乎非常熟悉,太监们心中凛然,在这位大人面前,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怎么说张信这几天也没有在家闲着,凭着锦衣卫的情报,还有后世的管理知识,要对付一群长年居住在深宫中的太监还不是绰绰有余,虽然还可能有疏漏之处,不过只要提高警惕,以后再加以弥补,想必管理内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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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争榜,也争不了,但作者对月票还是很在意的,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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