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有内涵的名字开始,你之前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去一个呗,诗经怎么样?什么雅蓉呀、书涵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黎打断了:“去死吧!一股琼瑶剧画风,还整天自诩为第一谋士呢,矫不矫情呀。”
符诩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放下手里的书本,“好吧,我也觉得矫情,奈何那些世家大户就喜欢这个调调,其实还不如毛毛好听,对吧?”
他观察了一下苏黎阴沉的脸,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是不喜欢毛毛,其实叫小白也不错,正好和你之前的毛色相衬。”
苏黎实在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水果朝他扔了过去,符诩一把接住,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几天前下面呈上的冻梨——在天寒地冻、偏僻遥远的朔州,这已经十分珍贵了。
“要不叫阿梨?”他端详着手里的果子,笑道:“你看,跟抓周一样,还挺有缘分的。”
苏黎抬起眼眸望着他,暗自期待他想起了之前的回忆,刚想说好,就见符诩摇了摇头,叹道:“不好,不好,‘梨’通‘离’,离者,离别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寓意。”
苏黎气急,“什么话都被你说了,歪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垂下眸,心里又几分失望,更有几分赌气的想到: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他,在你不叫出那个名字之前,我也不会说出它。
“好吧,我也不是故意反驳你来着,只是真的觉得寓意不美,梨花凄切,象征别离,惹人徒增感伤。”符诩见苏黎情绪有些低落,不由解释了一句,“正好大军也要启程了,算一算时间,等我们抵达京城时,桃花也快要开了,等到了家,我们便去看桃花如何?”
“是不是再饮上一壶桃花酿,就更好了?”苏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然也。”这么一提,符诩的酒瘾就立刻被勾起来了。
“哼!”
正说话间,帐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阴柔的声音:“符先生,陛下有请。”这是萧煜帝身边的贴身内相。
二人对视了一眼,苏黎突然低声提醒道:“算算时间,她也该离开了。”
符诩自然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他皱了皱眉,也低声交代道:“我去去便回。”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养成了对那只小白貂交代行程的习惯。
御帐内,符诩见到了消失已久的萧煜帝。
说实话,倘若不是知晓一点内情,他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会是之前那个英武的明主。
萧煜站在翻倒的桌案前,怔怔的发愣,直到符诩走到跟前,他才有了一丝反应,用沙哑的声音唤道:“先生来了?”
符诩扶手一拜,“陛下,臣在此。”
他趁着行礼的空档,抬头打量了萧煜一眼,这一看便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萧煜眼泡浮肿,脸色青紫,发丝凌乱,一点也不像年轻力壮的习武之人,反而像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
符诩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见到蓉姬的身影,心中就有数了,不由心道:这妖孽横生,祸主乱世的本事果然不可小觑。
随后又胡乱想道:“这妖与妖之间也有不同,相比起来,自家的貂就又蠢又萌,看到她连鸽子都捉不到的样子,哪里会将她与那些吸人精气的妖孽联系在一起呢。”
萧煜愣了一会,就道:“先生,朕的蓉姬离去了。”
“陛下节哀。”符诩适时摆出了一个沉痛的表情,他一抬头,眼睛却不由一眯,他捕捉到萧煜那颓废的双眼中,竟然隐藏着一丝兴奋。
兴奋?
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像一个“痛失所爱”之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萧煜犹豫了一会,终于说出了邀符诩前来的真正目的:“先生学富五车,通晓古今,不知可否听过长生之术?”
萧煜想起“蓉姬”当着自己的面消失不见的场景,就暗自兴奋不已,他认为她是他的命中仙子,认为自己功盖天地,才有机缘从一个人间帝王,窥探到升仙之路。
符诩垂下眼眸,遮掩住眼眸深处的幽深,他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道:“臣,似乎曾见过相关的记载……”
“先生果然高才,以后朕无暇顾及的俗事,就要多仰仗先生了。”萧煜显得十分激动。
“陛下自御驾亲征以来,离京已久,如今战事已定,当尽早回京为妙。”
“对!返京,即刻返京!”萧煜仿佛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样,当初蓉姬出走,他便匆匆追赶而出,如今蓉姬不在了,他却比之前还要急切几分。
“对了,陛下,贵妃不幸薨逝一事,只怕背后并不简单。”
被这么一提醒,萧煜眼中突然清明了起来,他信任符诩,却不愿有别人深挖蓉姬之事,毕竟这背后涉及的可是仙门大道。
他来回踱步,想起张扬跋扈的陶皇后和步步紧逼的陶安公,不由沉声道:“陶安公一直对朕宠爱蓉姬一事多有不满,此事就交给先生调查处理了。”
几句话的功夫,萧煜就疲惫至极,将符诩打发了出去。
寒风一吹,符诩就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算定了一切,却到底赶不上变化快,绕是聪颖如他,也想不到这盘棋上出了个妖孽,从此局势犹如脱缰野马,瞬间偏了千里。
好在一切尚在掌控中,阴差阳错的让他达成了目标,也算是殊路同归了。
他回过头,遥望不远处的御帐,伴着压抑的咳嗽声,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符某一身才华抱负,遇到这样的主公,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