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春但辽阔的燕赵大地,仍是一派萧索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朔风阵阵呼啸而过,不时有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蓦然一支碗口大的马蹄凭空踏落下来,将片片晶莹的白雪连同泥水迸溅得四下飞射,紧接着便是一匹接一匹的战马疾驰而过,将大地震得隆隆作响。
这一队骑士约有百余人,俱都是黑衣黑甲,面覆狰狞的面具,不过最显眼的莫过于每人头上缠带的狐尾,这在一向以“厮杀汉”自诩的军卒眼中就显得十分奢侈了,但嫉妒之余见者却又无不敬佩且畏惧。
“小王爷,前面有一处村落,咱们一早赶路,马力也消耗了不少,不如在前面歇息一下,您看如何?”,一名校尉纵马上前,掀起面具对着另一匹马上的少年请示道。
那少年放慢马速四下看了一圈,微微点点头,校尉便打了个唿哨,随即便有几匹座骑越众而出,向着前面的村落奔去。
少年的身份贵重,容不得这校尉有丝毫的马虎。因为他是大唐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晋王、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二公子,名叫李存勖。在他老爹这一串的官职中,头两个只是荣衔,真正重要的却是最后一个了。
大唐在地方上首重“节度使”,因为此辈手握兵权、财权、人事任免权,隐然就是一方诸侯,如今对朝廷更是听宣不听调,所以倘或有人当面称李存勖为官二代的话,那就是在侮辱他了。
不过对于李存勖而言,相较于大唐时下流行的称呼,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一声“小王爷”而非“二郎”,因为这让他多少有些代入感,把自己想象成《射雕》里风流倜傥的杨康,也梦想着有朝一日于闹市之中调戏美女,做一回痞帅痞帅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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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情况有些不对,咱们还是在此处稍候一下吧....”,随着马队靠近,村庄里静谧的气氛让校尉起了疑心,多年征战沙场凭直觉他便知道,前面定是出了状况。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就见派出的几名斥候策马飞奔出了村子,那校尉也不待李存勖发话便高举右臂,命令全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李存勖尽管年纪尚小,但遇事却不惊慌,相反一带座骑便向着那几名斥候迎了上去,见面开口问道。
他所带的这支卫队,是晋王李克用的嫡系精锐,名曰“鸦儿军”,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即便遇到大队的敌军也尽可以从容撤退,而不是这样一窝蜂般的狂奔出来。
“回小王爷,前面的村庄空无一人,我等查找一番才在村后的田地里找到村民们的尸首,.....男女老幼都有....看样子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了活口”,为首的斥候断断续续的说道,显然血腥的场面让他这个积年老卒都觉得震撼。
“带我去看”,李存勖不待那名斥候多言,便一夹马腹向着村口而去,身后的亲兵卫队无须等候命令自动便跟了上去,动作整齐划一肃杀之气陡然便冲破了村庄诡异的氛围。
不多时李存勖便被斥候引着到了村后,只见光秃秃的田地里,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大的一片,最外围赫然还有十几具孩童的尸体,尽管此时气温很低,但浓郁的血腥味还是让人不得不掩住口鼻。
“看马蹄印还有手法,像是契丹人在打草谷”,校尉跳下马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走到李存勖的马前汇报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佐证:“大部分尸体的胸骨、头骨都被打碎,看痕迹很像连枷、狼牙棒一类的兵器,那些蛮族士卒最喜欢用的”。
“契丹人?他们何时越过幽州的?而且深入三百余里来打草谷,契丹人莫非疯了不成?”,李存勖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须知此时的契丹也不过只是一支游牧部落而已,大唐虽已被严重的内耗削弱得江河日下,但这些蛮族最多也只是在北方的边境上劫掠一番,还是没有胆量敢越过燕山深入内地的。
“前几年他们出了一个叫耶律阿保机的首领,统一了契丹八部,听说如今兵强马壮,场面搞得很是红火”,那名校尉见少主有疑问忙开口解释道。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跑了过来,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开口道:“村北发现大队马蹄印迹,看情况是才走不到半日的时间”。
“跟上去,确认清楚是契丹人还是普通的马贼”,李存勖以他那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语气命令道。校尉领命翻身上马一挥手,便带着二十名骑士跟在那名斥候的后面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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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校尉便带人赶了回来,而且马队中还多了两个人。只不过这二人并非端坐在马上,而是像麻袋一样,被捆好后扔在了马背上。
行到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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