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近前那名校尉探手过去将这二人逐一掀落马下,然后向李存勖报道:“遇到几名落单的,都是契丹人,儿郎们当场斩杀了十五人,留下两个活口好让您问个明白”。
李存勖闻言点点头随即翻身下马,走到那两名契丹军卒的面前,他个子不高所以只是微微俯下身,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然后用脚尖踢了踢其中一个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他对于契丹人的装备、人员等军事情报并没有多大兴趣,问话的目的只是单纯的确认一下,他们“打草谷”是偶尔跑到了这里,还是有意而为之的行动。
地上的契丹人应该是个小头目,一脸的桀骜不驯,眼见被一个孩童如此的戏弄,顿时就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尽管双臂被反绑却仍像一条活鱼般反复扑腾,努力的想站起身来。
李存勖见状叹了口气道:“问你话就好好说,吓扑腾什么啊”,说完猛地抬起右脚,一脚就踢在了那名契丹人的太阳穴上,他虽然人小力短但脚上战靴的靴尖却是熟铁皮包裹,这一脚下去力道极猛,顿时那名契丹人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见这人已经无法言语,李存勖转头看了眼另一侧地上的契丹人。那人从未见过一名孩童竟然下手如此狠辣,惊吓之余抬眼望去无意间看到了四周的骑士,人人颈挂一串狼牙,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嘶声喊道:“你们....你们是‘鸦儿军’?”。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李存勖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神态,仍是语气平和的问道,只是走路的声音明显的加重了几分。
“大汗说南边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有取不尽的珠宝金银和....铁锅,以前大家在边境上只是小打小闹,今后他要带着我们时常到南边走上一遭,大汗还说......”,“蓬”。
这名契丹人还未讲完,李存勖便又是一脚,那人的脑袋直接就歪成了九十度,看样子这回是有了准头,一脚下去就把他的脖子给踢断了。
一旁的亲兵卫队此刻都佩戴着狰狞可怖的面具,根本就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如果命令他们取下面具,就会看到这些久历战阵的老兵,现在个个都是一脸的震惊,他们任谁都没有想到,自家的少主小小年纪,出手竟是如此的狠辣果断,这还是八、九岁小孩子干的事了?
不过此刻的李存勖却无心理会属下的反应,那名契丹人的回答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盘踞在北方的契丹人终于要崛起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唐人而言,契丹仍然只是北方众多蛮族中的一支而已,当年安禄山做幽州节度使的时候,没事就喜欢将他们拿来凌虐一番。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蛮族,李存勖却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成为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之所以会有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前思维,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也是一名穿越者。至于原因嘛,穿越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正是因为身份上的特殊性,李存勖自幼便“显得”聪慧异常、见识非凡,但可惜的是见识虽有但历史知识却极差,所以也就根本谈不到任何的先发优势了。
只是当契丹与耶律阿保机联系在一起后,这么有特点的名字,李存勖想装作不知道都很难了。
横亘在四百毫米降水线上的燕云十六州,在某种程度上就如同阿三哥的开伯尔山口一般,一旦北方的蛮族突破了这里,则整个华夏大地就会坠入灾难的深渊。
而耶律阿保机和他的大辽,就是率先在这里打下了一根钉子,然后是女直、蒙兀,持续地给汉人王朝放血,最后直至中原板荡、神州陆沉。这正是北方蛮族最好的机会,可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却是最坏的时候了。
晋王李克用的白虎节堂里就挂着的一幅舆地图,上面清楚的表明河东与幽州本就是一体,所以李存勖断定契丹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打到他的家门口。
“对不起,虽然大家都是兄弟民族,但那是在未来,很可惜现在还不是,所以....抱歉啦”,李存勖料理完这名契丹人后,嘴里嘟嘟囔囔的向着自己的座骑走去,可就在他努力地扳鞍认蹬想要翻上马背时,那名校尉却又凑了过来。
“小王爷,方才在追赶这些契丹人时,遇到了几个人,他们自称是被契丹人裹挟的.....”,校尉在李存勖身后低声说道,说完他回头向身后一指,李存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方才他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契丹人身上,根本就没见到还有外人在场,此刻只见车旁一个赶车的老头满头的白发,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则站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当李存勖看到白发老者身后之人时,眼睛顿时一亮心里暗叫道:“我滴妈呀,还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