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株秋桂树开得多么好啊,美丽的细小的花瓣,随着*的秋风飘落,有几瓣还落在了他的肩头,但是这个伤心的男人却不愿意去欣赏这些,他轻轻蹲下身,半跪着,抬起双手看了看,忽然狠狠朝地上挖着。
卞成龙觉得手指尖生生的疼,是啊,虽然他的内力和法术都已入化境,但是他不肯啊,他不肯用这些来减轻自己的惩罚。手指上万物戒中发出嗡嗡的轻响,是青龙刀和白虎斩等几个神器感觉到主人在虐待他自己而发出悲鸣,它们愿意帮主人挖掘这秋雨后冰凉坚硬的泥土,但是卞成龙不把它们拿出来它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啊。
嗡嗡,停下吧,嗡嗡,不要再挖了,你会受伤的啊。
倔强伤心的男人不肯停下啊,怎么办呢?卞成龙怔怔地挖着,他的手指磨破了,指甲盖中深深的嵌入了泥土沙石,还有渐渐衰败的野草。血一滴滴滴落下来,被大地贪婪地吮吸着。疼吗?疼。疼吗?不疼。疼是因为流血受伤,而不疼是因为那心中最深的地方,有这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
终于,杀手轻轻蹲在了他的身边,他的双手白皙,那是一双杀手该有的美妙的手,这双手无数次终结了别人的生命。但是这一次,它却伸向了肮脏的泥土,狠狠地,挖下去。卞成龙看了他一眼,目光呆呆的,却什么都没说又继续低下头去挖掘。焦凡默默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跑过来也开始用手挖掘起来。只是焦凡的眼中含着泪,那泪珠晶莹剔透,在他瘦瘦的脸颊上打着滚,滴落下来,沾着他手指磨破后的血一起落到地上。
啪嗒,啪嗒。终于杀手看到了焦凡的手掌,那些指甲都碎了啊,那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啊!怎么能让他受这样的痛,于是杀手过去拦住他,心疼地抚摸着他的手说:“小凡,你去陪着霓裳吧,这里有我和大哥。”焦凡咬着牙摇摇头,缩回手狠狠挖掘着,他的脸上有一种坚毅,像极了卞成龙和杀手:“大哥,二哥,我知道你们是在惩罚自己,可是这也是对我的惩罚,我没有办法安慰大哥,没有办法安抚二哥,所以我只能这样惩罚自己。”
杀手看着他的手指在泥土中挖着,鲜红的血不断流着,淡淡地艰难地笑了一下,说:“小凡啊,你是我们的三弟啊。”卞成龙转过头怔怔地看着焦凡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杀手同样也是伤痕累累的手,终于眼神中有了一丝灵动,他小心抚摸着焦凡的手指问:“疼吗?小凡?”焦凡咬着牙摇了摇头,说:“大哥二哥不疼,小凡怎么会疼?”卞成龙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一把把焦凡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闭上眼不是为了流眼泪,而是为了忍住心底的痛苦:“小凡啊,三弟。”随后连着杀手一起抱住,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次,卞成龙不再固执,大家各自用兵器挖掘着,很快挖好了两个大大的坑。卞成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的嘴唇也没有了血色,蹒跚着走向那已经沉睡的人身边,他把心爱的人一一抱起来,在他们额头流下最后一个带着眼泪的温热的亲吻。
纵使不忍,又怎么能让逝者不安?卞成龙强忍着心中的痛,把唐夏黄玲儿还有两个孩子抱了过来,虽然他的步履有些不稳,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去插手,就让这个伤心的男人再陪一会他心爱的人吧,何必去打扰他!看着卞成龙把唐夏和卞烨放在一处,把黄玲儿和卞衡放在一处,他颤抖着手捧起泥土一点点撒进去,眼神中那么眷恋。
就这样了吗?曾经相亲相爱的人啊,就在这一层层一把把的泥土的阻碍下,阴阳相隔了吗?卞成龙怔怔地撒着泥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角闪着晶莹的光。身后脚步声响,随后传来惊叫:“小龙你在这!”是张羊和王伟,他们也都在那一战中负了伤,但是他们还是冒着雨寻找卞成龙的下落,只不过他们走错了路,直到此刻才赶到。
卞成龙似乎听不到他们说话,只是冷冷地撒着泥土,一点点,一点点,终于那洒落的泥土轻轻撒在了墓中人的脸上,最后的阳光也从这墓穴里消失了。卞成龙跪在地上,杀手和焦凡明白他的意思,也一起过来跪了下去,三个人一起恭恭敬敬怀着莫名的心痛磕了下去。
磕完头,卞成龙却不肯站起来,只是把脸埋在双手之间,身子微微颤抖着。他哭了,是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只为未到伤心时。此刻的卞成龙是那么的脆弱,甚至一个婴儿的一推都可以将他击倒在地。杀手和焦凡知道他是不忍心亲手埋葬他爱的人,更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哭。于是深深吸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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