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匆匆走了,林欢也不见踪影,公司里的纷争猜疑一下就离远了。江泳思赤着脚走在路边,突然觉得清冷的可怕。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夕阳西沉的傍晚,江泳思拒了婚,拎着婚鞋,赤脚走在路上。那天,她哭了吗?江泳思抬头,努力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太阳沉的很快,夜铺天盖地而来,江泳思去商场买了双帆布鞋,她正低头试鞋,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是宋之于。
“蓝欣,你看这双,和我去年买给你的那双是同一个设计师出的。”
江泳思直觉宋之于走近,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假装在系鞋带,生怕他看到自己。
“那我们集齐一个系列,是不是能召唤出神兽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走近,停在了宋之于的皮鞋旁。高跟鞋和皮鞋靠的很近,两人的双腿几乎贴到了一起。
江泳思坐在矮凳上,不敢抬起头,在那一瞬间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走进这家店,明知道宋之于最喜欢这个牌子的帆布鞋,为什么要进来买那么一双鞋!不知道多久,江泳思觉得自己都要脑充血了,模模糊糊中,听到旁边有一个女声在轻轻地问:“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江泳思慢慢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鞋店,心道原来宋之于和蓝欣一直在一起啊!江泳思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之间自己就掉了下来。
“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刚才蹲的太久,有点头晕。”江泳思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站了起来。
“那我给您倒杯水,您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我会好的。”
江泳思走出鞋店,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还是走回了家。当电梯“叮”的一声停在8楼,打开门看到楼道应声而亮的时候,江泳思憋着的那鼓劲突然飞了,她拿着钥匙,站在家门口,突然泪如雨下,再也不能自抑。
江泳思哭得旁若无人,却忘了隔墙有耳。
“诶,门外有声音,是不是泳思啊,我说你们泳思回来了,泳思!”门里传来一阵高亢的女声,紧接着是开门锁的声音。江泳思一听那一口上海普通话就知道是宋之于的母亲,穆亚萍,连忙闪身进了楼梯间。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门开了,江泳思的母亲,汪梅林走出来说道:“宋家妈妈,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了,外面哪有人?我都给泳思打了几百几千个电话了,她都不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和你出去一起去找泳思!”
“找?上哪找?去她公司你敢不敢?”穆亚萍叉着腰,尖嗓门响彻整个楼道。
“孩子上班的地方怎么能乱去,我们泳思以后还要不要脸了?”汪梅林已经56岁,却保养得极好。乍看就像江泳思的姐姐,腰是腰,腿是腿,一袭紧身连衣裙更是看不出一点年纪。
“要脸?那我们宋家就不要脸?啊?谁知道你们母女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宋妈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啊呀,我的夫人啊,你这个时候就不要赌气了嘛!江妈妈肯定要着急的!”江泳思听着动静,好像是宋之于的爸爸宋濂出来打圆场了,“这个宋之于也是!新娘跑了一天了,他和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着急的!”
“这还不是和你学的!”穆亚萍气急之下,机关枪乱扫,连宋濂都不放过,怒喝道,“也不知道宋之于一天天地在干什么!你说他们两不会私奔了吧?”
“亲家母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泳思和你们家之于是要明媒正娶的,私奔什么啊!搞不拎清!”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要悔婚的!又不是我们之于咯!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一家人商量好的?可怜我们之于,婚礼现场被人拒婚!我们宋家这个脸啊,都丢光了!我还巴巴地跟着你跑到这里来看你演,也不知道是你们江家人太精还是我们宋家人太笨!”
汪梅林被穆亚萍一顿抢白,气得浑身发抖,说话声音都颤了:“宋家妈妈,你说话要有凭据!你这么说起来是我们泳思存心的咯!我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眼看着两人又要呛起来,只听宋濂连忙打圆场,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穆亚萍白眼翻出天际,一把推开宋濂,大声说道:“噢哟,那谁知道你们江家存了什么心思啦!人心隔肚皮啊!两人以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知道你们泳思啊,和川剧变脸一样,说变就变的!我们之于又不是娶不到老婆,非要在你们江家这棵树上吊死!泳思要是不想嫁,正大光明说出来啊,我穆亚萍拦都不来拦一下!你们倒好,江泳思在结婚现场诶,悔婚啊,不结了!我们家亲戚,朋友都在下面坐着的,这以后你让我们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宋家妈妈,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我们家就有脸了?是,我们江家悔的婚,我们认了!所有的损失包括酒席,订金全由我们来承担,宋家的聘礼我们一分都不要,原数退还!如果你觉得你们家还有什么损失,尽管开价,你开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少给一分,你来找我汪梅林!”汪梅林说完,一把将穆亚萍和宋濂推出了门外。
“推,推什么推!我们自己会走!”穆亚萍气的鼻孔冒烟,宋濂苦笑着,谁都劝不住,只能在一旁使劲拉穆亚萍。
江泳思听得三人鸡飞狗跳,正犹豫着该不该出去,又听到穆亚萍冷嘲热讽地说道:“噢哟,电梯又和你没仇了,拍坏了,还不是要你们泳思赔的!”
汪梅林没有说话,江泳思却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向楼梯间走来,心想妈妈不会要走楼梯吧!果不其然,只听得穆亚萍说道:“噢哟,江家妈妈,这是8楼呀,你不要想不开哦,毕竟不是20几岁的小年轻了!这么走下去,小腿要肿上个两天的!别一不小心,还扭了脚,这就不划算了呀——”
江泳思听了这话,连忙抱着包往楼上冲去,刚走到上面一层,就听到楼道门重重地一摔,汪梅林“蹬蹬蹬”地往下走。
穆亚萍站在楼道口,冷嘲热讽,江泳思站在阴影里,屏息凝视着,一动不敢动。
“江家妈妈,我跟你讲哦,你这样万一扭了脚,不划算的!我说到时候那医药费还不是自己出——”
“噢哟!”
江泳思一惊,再侧耳细听,没了脚步声。她不知道汪梅林出了什么事,连忙蹑手蹑脚从上面走下来,走了几步,就看到汪梅林坐在楼梯上,低着头揉着脚,似乎是刚才崴了脚。
江泳思想下去又不敢,只能怔怔地站在上一层楼梯间,俯瞰着汪梅林。汪梅林坐着,很久都没有动,过了一会,江泳思听到了轻轻地啜泣声,那是汪梅林压着嗓子在抽泣。那低低的呜咽在狭小的楼梯间里静静地飘荡着,一下一下打在江泳思的心上,原本干涸的泪水再一次顺着江泳思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江妈妈,江妈妈?”楼道口又飘起了穆亚萍的声音,还有宋濂急吼吼地劝慰声:“夫人,我的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呀?都闹了两三个小时了,先回去吧!”
“回什么回?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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