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老人赶忙按下身边孩子的头,两人齐声磕将起来。
夏侯俨阴森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扬起了手中鞭子,直接朝着磕头哭诉的二人身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二人惨痛喊救,夏侯俨却以此为乐。
长孙无忌见状怒气顿生,几步上前:“住手!你这个恶霸,欺负老弱,算什么本事!”
夏侯俨遂停手,回头打量着来人。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冒出来了个不要命的,爷还没碰上过这种货,也真是稀罕啊!”夏侯俨说着,一鞭子朝长孙无忌甩来。
长孙无忌见势立刻跳开,躲过了这一鞭子,可对方的另一鞭子紧跟而来,这个夏侯俨看似肥胖无能,却着实孔武有力。他的鞭术精湛,鞭鞭作响,长孙无忌毫无机会接近居高临下的夏侯俨。
正在这时,只听见人群背后传来了一个男孩声音:“公子,快看,就是这里,他们就在那儿!”伴随着男孩声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驰而来。人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支箭已横飞而至,直插向了夏侯俨挥起的鞭子。无比精湛的射术,加之长箭铁簇,让夏侯俨连人带鞭滚落马下,那恶霸手中皮鞭更是被直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莽汉们赶忙围将上去:“大公子怎么样了,大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个屁!”夏侯俨疼痛地咬牙恶骂,踉跄站起身来:“活见鬼了!谁射的?快,给,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众人这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骑白马的英俊少年驱马前来。
马上之人,右手持良弓,左手握缰绳,棱角分明的面庞俊美绝伦,却又尽显刚毅。浓眉深眸里英气逼人。虽是少年,却已身材高大,健硕体形下,却又散发出儒雅气息。圆领窄袖,纱罗单衣外套着半臂衫,衣着打扮不似布衣百姓。
“想宰了我,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少年气定神闲。
“嘿,来人呐,都给我上,去,给我狠狠地收拾这小子,狠狠地打,往死里打!”夏侯俨龇牙咧嘴地吼道。
一帮随从,共二十五人,一齐喊声震天地冲将上去。少年抽箭左右开弓,连射五人,箭箭横穿发髻,五人丢了手中棍棒,吓得屁滚尿流。少年一跃,翻身下马,其他人则却步不前。少年抬脚,利落地踢起了脚边掉落的棍棒,左右击打冲上来的其他人,动作干脆利索,步步紧逼,击中要害,却又不伤对方性命。
这时观望群众早已躲得无影无踪,唯独长孙无忌与那个年轻人待在原地。
长孙无忌眼见来了帮手,也赶紧跟着收拾起了恶霸随从。
“唉,喂!你干什么?”年轻人朝无忌喊去:“嗨,我说,这说打就打啊!”说着,他也四下寻摸,挑了个已被打地站不稳脚的人,又是一阵拳脚相向。可是一抬头,却见另外两个恶霸拎棒奔来,年轻人吓得朝少年和长孙无忌方向跑去:“喂,能帮个忙吗?”
长孙无忌回头一看喊救的年轻人,眼神中不免略有鄙夷。
“喂,给个家伙,刀、箭什么的都行,我都在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年轻人故作镇定。话音未落,一个插着巨弓的箭囊从空中朝年轻人砸了过来。年轻人踉跄着连退数步接住了弓箭。
箭囊沉重,他难拔弓箭,只能顺手用来遮挡迎面棍棒。眼看着棍棒又要落在身上时,年轻人突感背后疾风而过,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眼前抡棒二人已尖叫倒地。
“你不是擅长用箭吗?”少年一把拿回了箭囊,故作挖苦状。
“我……”年轻人的脸瞬间通红,吞吐不能言。
一帮随从叫苦不迭,飞扬跋扈的夏侯俨却趁势准备开溜。
“夏侯公子,且慢!”少年随手抽出弓箭,方向一转,箭头直指夏侯俨的脑袋,“夏侯公子,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箭快?”
夏侯俨即刻停步,声音颤抖着:“当然,当然,是公子的箭快!公子,咱们素不相识,也无仇怨,公子何必大动干戈啊?”
少年一声冷笑:“你和跪着的那二人也是素不相识,也无仇怨,你又何必大动干戈呢?”
“哦,你是因为这个啊!那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是素无仇怨,他们欺辱了我府内人,自然该受罚!再说了,这里归我管,他们的事也该我说了算。”
“我看你们一个个膀阔腰圆,身强体壮,说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老一小欺辱你们,恐怕无人能信。何况,哪条王法写着这里归你管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少年义愤填膺。
“嘿!你敢教训本少爷,你算什么东西!别比划那破弓箭,有种你朝本少爷头上射啊,看你敢……”夏侯俨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右手一拉弓,长箭顺势弹出,冲着夏侯俨的头,横直插入其发髻之中。夏侯俨被这五米外的飞箭射地直接后仰倒地,惊恐万分。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少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半蹲下身子。
“我是谁,你管不着。我只要你记住了,这两个人是我的人,你今天打错了主意。你这当街耍橫,买卖人口,还一口一个这里归你管,大逆不道,小心株连九族!”
夏侯俨身受威逼,自然不敢当即放肆强硬。少年威严的眼神把他吓得唯唯诺诺,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会,再也不会了,不敢了。”说着领着一帮人跌跌撞撞地逃开了。
少年起身走到跪地老少二人面前,扶起二人。
老少二人受宠若惊:“这位少爷,您,您认识我们?”
“来,戴宏”少年招呼同来的男孩。被唤作“戴宏”的男孩跑上前去,老人立刻认出了他,“你啊,你,你不是,宾王?怎么在这里?”
男孩笑扶着老人,“正是我呀,这是我认识的一位李家少爷,今天多亏他搭救老伯和小弟。”
“老朽感谢这位少爷对我爷孙二人的救命之恩啊,可少爷您知道您今天得罪了谁吗,听说他父亲可是朝中大官。”老人哽咽着。
“我自然知道他是谁,这种仗势欺人的鼠辈,整日胡作非为,就算是天子亲族又能怎样!”少年丝毫不畏强势:“老伯,这位戴宏小兄弟是我府上读书先生的远房亲戚,从河北远来投奔,他已经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你们都是逃难而来,路上偶遇,老伯还救过戴宏,如今天灾人祸,我相信老伯也是受了那夏侯俨的污蔑……”少年安慰道。
“实话对少爷讲,其实是我路径那个夏侯老爷的府上时,看那府外附近有只鸡,便捉来了,他家丁偏说我偷了他家鸡,我就多解释了一句,怎知竟遭到毒打,最后还险些丢了命。今年山东老家大旱,我儿又征兵战死。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也不会带着孙儿来讨饭,人都说京城好,可谁想?我们是又饿又病,我,若不是没了出路,也不会……”老人声泪俱下。
少年听闻此言,深觉难民爷孙的不易,对那恃强凌弱的恶霸也更愤恨不已。
跟在爷爷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男孩,这时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少年,少年不禁低头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马周。”男孩字正腔圆。
少年点头一笑:“二位,没有落脚之地,不如先暂住我府上,再作打算。”
老人惊诧不已,忙向少年磕头。
“老伯,快快免礼。”少年扶起老人,目送着戴宏搀扶二人回府。
东市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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