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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元诩的降生,皇帝元恪一颗悬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为庆祝皇子降生,在大赦天下的同时,普遍晋升各级官员:任命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高肇为司徒,清河王元怿为司空,广平王元怀进号骠骑大将军,加仪同三司。还修建佛寺和洛北永桥,建立功德,为皇子祈福。
这年因为春旱,农民忙于抗旱保苗,从事洛阳城郊建设“洛北永桥”及城东三寺的民工忙于农事,建筑工地几乎无人。这些工程是由侍中刘腾负责修建的,没有民工搬砖运瓦,工程停止下来,刘腾忙向司徒高肇请调民工。
这次干旱,民工潮波及整个工程建设领域,嵩山佛寺建设工程和龙门石窟开凿工程也几乎停工。新任司徒、总理国家大政的高肇从各州郡调来囚徒录用任事,把武功高强的留在自己家中,作为太尉府亲兵,充实保护自己的武装力量,其余的充当劳工。
高肇为损公肥私,大肆克扣工程造价,将民工的每天三餐改为辰、申两膳。民工们在建筑工地上活路繁重,还填不饱肚皮,闹得民声烦怨。高肇为了急于出政绩,仍不管不顾,我行我素,工地上饿死,累死,逃走的罪囚不少,这就是北魏历史上有名的“录囚减膳事件”。
高肇整天奔走各工地视察,此人位登三公,生杀予夺皆由己任,权倾朝野,一班势利小人迎来送往,奔走于高门。就连自认为清正忠直的尚书右丞高绰,也加入到趋炎附势的行列中。
高绰是高允的孙子,和国子博士封轨是好朋友,他几次在迎送高肇的行列中没见到封轨,急欲告诫他“身在官场,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还是必要的。”担心封博士为此得罪了司徒高肇招致不测之灾,也就悄悄地从迎送的官僚中遛走了。
转眼到了皇子元诩两岁的生日。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将立为太子,要把儿子的生日宴会搞得轰轰烈烈。皇子生日这天,皇帝宴请八座大臣及皇戚近臣在华林园庆贺。
众大臣陆续进宫,清河王、司空元怿在走廊上与司徒高肇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希望对方在自己面前示弱,一时互不相让。
按职务(三司职位相等,只是因为司徒掌握着军事大权,人人畏之如虎。以习惯的礼拜程序占先),司空应谦让司徒,但因元怿是王爷,又是皇帝的亲弟弟,国舅高肇应先谦让王爷元怿才是。可是,偏偏此二人都是牛脾气,种种因素叠加,二人互不相让,杵在一起。就像我们今天看见“路怒症”的两个驾驶员那样,各自把双手操在一起,眼睛望着天空,看谁先示弱。
高肇初到洛阳时,很让人瞧不起,更因官位卑下,对高官们总是躬身奉迎,佝腰驼背成了习惯。习惯成自然,腰杆就再也挺不直了,成了驼背,也就显得更加矮小。
两个国家柱石老是这样杵在一起总不是办法,总得有人让道。元怿主动出击,笑着拍了拍高肇的肩膀说:
“高大将军你睁开狗眼看看,天子兄弟留在世上的还有几人,被你剪除得几乎干净;你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当年王莽秃头绝顶,借渭阳之资,篡夺汉室。而今你高大将军佝腰驼背,凭后宫之势,权倾朝野,终会造成祸乱。”
高肇面对元怿的讥讽辱骂,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弄得随行左右的大臣都面面相觑;看见高肇无言以对的样子,各人心里都暗自高兴,无人相助。还是高阳王元雍因是元怿的叔父,拉开高肇,宽慰地说:“清河王口无遮拦,他是跟你开玩笑的,司徒公千万别和他见咎。”
司空元怿哈哈一笑,见高肇被元雍拉开让道,昂然而去。
这一幕被尚书右丞高绰看在眼里,暗暗思忖:朝中大臣并非个个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看来清正忠直的大臣并不少,可悲我费尽心思奔走于高门,原来还自诩是中规中矩的直臣,就这件事来看,比之好朋友封轨的人品,简直是差远了。
不说高绰在走廊上抱愧自恨,见贤思齐。众大臣在宴会厅落坐后,皇帝吩咐:“此是家宴,尽都放纵酒食,不必拘礼。”
酒宴开席,一个个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元怿长叹一声,对高阳王元雍说:“五皇叔不知,我们一众人在这广厦高厅饕餮狂饮,有多少百姓却是啼饥号寒,毙葬街头。”
刚才被元怿怒骂的司徒高肇余怒未消,此时一听此话,认为有了机会,当即举起酒杯,借祝酒之时,大声地说:“我朝在皇帝的英明领导下,疆域广阔,四海清平,人民安居乐业,gdp翻了好几番,清河王怎么就看不到这些伟大成就,肆意往皇帝脸上抹黑呢?”
高肇的同党也随声附合,指责元怿满口胡言,攻击大好形势。
元怿冷冷一笑,借敬酒时对皇帝说:“臣闻名*器(国家权力)不可以假之于人,昔李氏旅泰山,孔子引为深戒。这无非是因为天尊地卑,君臣有别之故。防微杜渐,不使有野心的臣子僭越。今减膳录囚一事,牵涉到国家的根本,应由皇帝诏命才行,司徒无论权力多重,毕竟是人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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