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碰谁死

你们快十年没见了呢。”

    倾倾？

    她的记忆不清晰，但扛不住外公隔三差五的念叨，说什么倾倾是他最后收的学生，也是最有天分的一个学生。

    还说……对了，家里之所以没有亲亲，是因为他把亲亲送给了墨墨。

    原因是，他们都有亲字。

    凝神搜索着对倾倾的记忆，艾棠依稀想起的是一个冰冷傲慢的少年。

    至于相貌，完全模糊成一片了。

    她抬头望着男人，想辨别出什么。

    他的眼神虽然是淡淡的，有一丝优雅，有一丝淡薄，还有一丝慵懒，但她依然从他幽深的眸底看出，他那神经病般的威胁，赤裸裸的挑衅。

    他在威胁她！

    这个禽兽！神经病！

    不知什么原因，他在外公的面前披上了温和的羊皮。

    一旦这张羊皮撕下来，他就会露出禽兽的嘴脸！

    她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外公！

    如果他敢对她外公怎么样，她死也要拉他陪葬！

    艾棠恨恨地握拳，却在外公的注视下扬起笑脸：“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如果面前有镜子，艾棠一定会看到她的笑容比哭还丑。

    君倾眸中沁着莫测的光芒：“是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世界真小。”有必要就这么戳穿她妈，艾棠垂眸看了一眼他优雅搭在轮椅上的手，忍住叫抱抱和摸摸一起去咬他的冲动，维持着笑意，“外婆做的牛轧糖很好吃哦，我去给你们端。”

    君倾勾了勾唇角，似乎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推着外公进入客厅。

    艾棠顺势进了门，发现客厅茶几上早已放着牛轧糖和新鲜水果，撇了撇嘴，他就是知道，还让自己进来，转身上楼。

    君倾望着纤秀的身影，随着动作而飘飞的发丝，亭亭玉立的身姿，如珍珠般莹润的笔直双腿，清丽之中含着一抹明媚如诗，就连背影也自成一种绝唱。

    十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瞬。

    心中对她的愤怒离奇地消减下来，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被老师带回家时，站在那扇雕花大铁门前看到的人儿。

    娇小的她蹲在四只狗狗的面前，一边分狗粮，一边摸着狗狗的脑袋说话。

    “抱抱，今天表现不错，多给你一点。”

    “亲亲，你太淘气了，你又把我的拖鞋埋在院子里，口粮减半。”

    “摸摸，……”

    她穿着一件胸前画着小黑狗的白色t恤，用铅笔笔在膝盖位置画了两只素描小黑猫的白裤子，正是黄昏时分，晚霞透过半人高的月季花丛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老师领他进门，介绍说：“这是倾倾，我新收的学生，会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她双眸瞠得溜圆，指着四只狗中唯一一只黑狗笑弯了腰：“倾倾，这是亲亲，哈哈哈哈……”

    艾棠上了楼之后，心里还是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真是外公的学生吗？

    一想到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她还是不可置信，她需要证据！

    跑进外公的珍藏室里，艾棠的目光在照片墙上仔细寻找，很快就找到一张倾倾很多年前的照片。

    十几岁的少年站在楼梯扶手前，姿态傲慢而优雅，容颜俊美得令人惊为天人，眉目之间若有霜华月色，一双含着微蓝的双眸好像最璀璨的星辉，高挺的鼻梁，略显微薄的唇角微勾，似慵懒，似清寒，浑身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

    他的脚边蹲着黑色的亲亲，微微偏着头看向他，表情十分软萌。

    撕下照片，艾棠慢慢地在地上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抵着小巧的下巴，蹙起眉心……记忆还是有点模糊。

    忽而，窗外“喵”的一声，她家的近近不知什么时候跳到珍藏室的窗台上，那么胖的一只布偶猫颤颤巍巍地踩着猫步，让人怀疑它一不小心就“啪嗒”一声掉下去。

    艾棠盯住它：“近近……”

    她想起来了。

    他是那个被外公领回家住了一年的少年！

    恍然之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外公拥着她和竹心出来，介绍说：“这是我的外孙女儿，姓秦，名竹心。这位是迷路，暂住在我们这儿的，名叫艾棠。”

    大概因为两人长得一样，外公又同时介绍，穿着洁白奢华小西装的少年清清冷冷地看着她：“禽、猪、心？抱抱，摸摸？你是不是还有一只狗叫心心？”

    秦竹心委屈地垂着头，怯生生地不敢对着他说话。

    艾棠：“……”

    她嘲笑他的名字像狗。

    他反唇相讥，嘲笑秦竹心的名字里都是狗！

    她一时气不过，出头挑衅道：“心心没有，亲亲有。”

    因为没有心心，从此，他就一直叫她竹子……为了让她铭记自己名字里也是小动物，就差指着她的鼻子叫她“两只狗”了。

    等等。

    君临城堡里的藏獒叫“擒心”，现在她的名字里有三只狗！

    “擒心”那个名字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取的。

    记仇的讨厌鬼。

    当年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就不动声色地结了仇，但外公不知道。

    外公见他们相处“和谐”，分外高兴：“竹心、棠棠啊，倾倾比你们大几岁，以后你们喊他哥哥吧。”

    艾棠死也不肯喊，还理直气壮地辩驳：“外公，他是你的学生，和你只差一辈，我们是你外孙女，差两辈，按理该叫他叔叔。”

    当着三人的面，她大声道：“对吧，倾叔？”

    就因为“倾叔”两字，两人恩怨升级，从小仇变成大恨……

    艾棠纤秀的手指缓缓抚摸上照片中少年明朗的眉眼，渐渐和刚刚看到的人重合在一起。

    她想，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故意把她掳到君临城堡又故意那样对她了。

    他分明是在报当年的仇！

    指尖顺着少年的眉眼缓缓下滑到他的唇角，她忽然很想把他一抹笑意狠狠地抠出来：“讨！厌！鬼！”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还这样折磨她。

    讨厌鬼！

    恶魔！

    还帝少呢，这么记仇！

    楼下客厅里，君倾敛了一身清寒，眼神散发暖暖的春意：“老师，我已经找到了相关领域的顶级专家，他们估算成功率有八成，需要的药物正在进行临床试验，半年之内会有好消息。只是到时你可能需要到国外一段时间。”

    “都这么多年，老师已经看开了，听天由命吧。但无论如何，老师都要谢谢你。”

    外公顾老爷子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感慨，他收过那么多学生，出事之后那些学生要么避开，要么只是做做样子……除了君倾。

    一年前，君倾偶然回到h市，顺道拜访他，见他半身不遂，立刻想方设法为他治病。

    这个学生，是他的骄傲啊。

    君倾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里宛若倒映着点点星光，“老师，我只愿你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两人聊了一会儿，君倾起身要走，顾老爷子见自己的身子不便，笑道：“等等，我让竹心送送你。”

    艾棠被何妈叫下楼时，一脸菜色。

    半是心虚，半是愤怒。

    偏偏外公还一脸慈祥地对君倾道：“倾倾啊，竹心以后拜托你照顾了。”

    还在楼梯上的艾棠顿时顿住脚步，傻眼了：“什么？”

    让他照顾她？

    她没听错吧？

    外公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君倾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颔首答应便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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