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总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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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移动集团杨建军的办公室里，赵向东坐在待客区的沙发里。杨建军还在大班台后面不停地接听电话，他向老赵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杨建军，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父母都是古都本地军区的校级军官。从小喜欢搞搞小发明的杨建军，长大后进了南方那所著名的通信学院。通信行业素有南、北之分，北方通信学院出来的以当大官、搞管理为主，而南方通信学院的毕业生以走技术路线为主，各省运营商的技术官僚多由他们担任。

    杨建军也不例外，他从南方通信学院计算机专业研究生毕业以后，就进入了江南电信工作，先是在数据机房值班，后来一路从科长、处长、地市分公司总经理，到省公司最年轻的副总经理，他一共才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可谓是一帆风顺。

    当年，杨建军在江南电信党委会上力排众议，主张与鸿雁科技合作，也算是胆识超群。本来，他打算后面亲自抓精确营销试点这个项目，好好做出水平来。可是，一纸调令，他被调到bj，出任移动集团某业务主管部门的一把手。原因是，这个部门的原领导被查出有经济问题，贬职调往他处了。

    到了bj之后，杨建军才知道自己坐在了一个火山口上。

    移动增值业务，就是所谓的sp和cp们，经过了早期的声讯台、短信互动、有奖竞猜时期的艰难创业，在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时代终于迎来了一个高速发展期，各路人马纷纷进入这个行业，有原来it行业做软件转行过来的，有携**深厚背景进入的，也有土老板们拿整箱、整箱的现金开路的，增值业务模式一度被人们称为“抢钱模式”，可见里面的水有多深。

    在第一个大发展的时期，移动增值业务基本上是各省分治的模式，也就是说各省移动公司各找各的合作伙伴，各赚各的钱，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几年之后，移动集团领导发现这种模式有很大弊端，不利于做大增值业务的规模，在和其他运营商竞争当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因此，在第二个阶段，移动集团决定采取基地模式，分别在某几个业务发达省份，建立了音乐、阅读、视频等一系列的增值业务基地，采用集约化的模式运营，也就是把全集团的某一项增值业务集中到某一个基地来运作。这种集权化的结果是立竿见影的，以音乐基地为例，短短几年下来，业务收入一下子飙升到一百多亿的规模。

    但是，这种模式的最大一个弊端，就是集团对基地的掌控力并不到位。基地远在各个省分公司，更多的是受当地省公司的领导，而业务又是全集团的业务，因此有小马拉大车的问题。各个基地与集团主管部门要么疏于沟通，要么暗中利益输送，再加上前任部门总经理本身也有经济问题，所以被下课了，移动集团这才通过有关部门紧急调任杨建军进京，希望由一个外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收拾烂摊子，谈何容易？

    杨建军在到任之初，就体会到增值业务运营的水太深了。最直接的一点，前来接洽业务的人就不一样。以前，杨总主管it业务，虽然也接触过像柳茵这样的美女销售，但毕竟都是科班出身、知书达理的那种。而sp们的业务员几乎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子，而且个个打扮入时，甚至说是妖艳也不过分。怎么看，要么像是演艺界走穴的二流明星，要么像是夜场上班的风尘女郎。刚开始的时候，杨建军连直视她们都有点儿吃不消。

    业务员都这样，更谈何她们背后的老板们，几乎个个都有太子党的背景，看起来哪一个杨建军都得罪不起。来bj，才知道自己的官有多小，杨建军甚至怀念起在江南省的日子来了。

    正是在这个时候，赵向东也走入了移动增值业务这个领域。两个老朋友年龄相近、背景相似，都有浓厚的军队情节，他们在事业上相互扶持，有事情就在一起商量，渐渐地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会儿，趁着电话间隙的空档，杨建军赶紧对赵向东说：

    “老赵，你从锦江那边得到什么消息了？”

    “我本来这次就是去找夏侯的，可是不但人没见着，还吓出我一身冷汗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侯是咎由自取，审计部门不查他，我也要收拾他。”

    “这次的事，你会受影响吗？”

    “现在还不知道呢，唉，领导责任是躲不掉的……”

    “夏侯到底跑哪儿去了？出境了？”

    “我也不清楚，据说有关部门已经把他截回了，但是不知道目前人在哪儿，至少移动集团没有掌握这方面的信息。”

    “哦。”

    “我今晚就飞西岭，过去紧急处置这件事情。现在音乐基地那边人心惶惶，都没人干活了。向东，我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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